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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两人刚做完,简夏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宴樾悄无声息地起床抽了支烟,才躺回她身边沉沉睡去。
身旁的人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却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
果露的上半身,精壮的躯体上肩膀处的伤痕很明显。
她侧着身,凝视着他。
他睡得很沉,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要,他不留余力地伺候她。
他眉眼紧闭着,揽着她的那条手臂沉沉压在她身上,力道还没有松懈,似乎在害怕她半夜会跑掉。
简夏有点难受,这段时间以来,不管是从心理还是从身体,都对她自己造成了很强烈刺激的伤害。
结婚那天,其实她在南山公馆的房间里并没有睡着,她听见了顾回和宴樾的对话。
顾回说的没错,自己跟着宴樾一直在受伤,不管是宴樾还是周意或者是周家,都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宴樾在弥补,简夏感觉得出来,也能感觉到他的爱。
简夏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掺和到这里面来。
如果当初她干脆一些拒绝宴樾,或许后面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儿。
她自己也不会遭遇那些祸事,也能过得简单、轻松一些。
可是她又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或许会更难受。
她爱了宴樾三年,这三年里她吃了那么多的苦,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还成为了他击垮周家的垫脚石,她是恨的,恨宴樾。
有爱才会有恨,她有多恨宴樾,才有多爱宴樾,才有多离不开他。
选择回到宴樾的身边,是她自己的决定,吃下这些苦也是她活该,是她自己愿意的。
怪不得任何人。
即便是和顾砚北在一起的时候,简夏心里也明白,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所以对于顾砚北的事情,她从未有过责怪,毕竟她自己心存愧疚。
当然,当初选择和顾砚北在一起的时候,简夏也是做好了要与他一生一世的准备。
哪怕她短暂的时间内无法忘记宴樾,但至少在那会儿,她坚定了决心要和顾砚北在一起。
简夏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不能这样,明明是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她却在心底埋怨所有人。
她要爱宴樾就得自讨苦吃,放不下宴樾就是自己活该,如今经历的这一遭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要恨只能恨周意,要怪只能怪在闹婚宴的人。
“夏夏,别怕……”
身旁的人沉浸在睡梦中,忽然呢喃她的名字,紧接着宴樾猛地坐起来,带着剧烈粗喘,扭头看向枕边人。
听着他仓惶而无措的声音,简夏泪落得更厉害。
似乎是摸到了旁边的人还在,黑暗里宴樾低下头亲吻她,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夏夏,别怕,我一直都在。”
简夏睫毛颤抖的厉害,滚烫的泪落在他的肌肤上,宴樾抖了抖却没再说话。
她不知道,他这声‘别怕’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一觉很漫长,简夏摆脱不了梦魇也挣脱不了束缚。
她的心口上了把锁,外面蒙着一层大雾。
大雾一点点散去,锁却仍旧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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