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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理解青鸾的心境,莫说是爱憎分明的青鸾,就是她自己,都无法原谅孟清庭。
青鸾又道:“我打了那庄氏后,庄氏向孟清庭告状,哼,还说要到官府告我。我直言让她去告,我才不怕呢;可孟清庭反而打了她一巴掌,让她闭嘴,还勒令她不许再欺负四妹妹和费姨娘,那庄氏当时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气身亡。”
长歌冷冷道:“那是孟清庭做给你看的。当初他答应我处置庄氏,为母亲讨回公道。可后来,我们离开京城,他以为我们再不会回来,就阳奉阴违的放过了那庄氏——”
“他从没有真心想为阿娘讨回公道过,在他的心里,他只怕早已记不得我们的阿娘了,连我逼着他为阿娘报仇,他都不愿意;如今不过看我们又回来了,看我们有太子和端王做靠山,怕我们寻他麻烦,这才打了庄氏做做样子!”
青鸾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惊诧道:“姐姐,我们的阿娘不是病死,真的是被那庄氏害死的吗?”
以前青鸾小,长歌没有同她说母亲的事,所以青鸾并不知道母亲夏氏当年被逼死一事。
事到如今,长歌自是不会再瞒她,于是将她所知道的、当年孟清庭为了攀高枝舍弃阿娘另娶庄氏为妻的事一一告诉给了青鸾。
听说阿娘死在了孟清庭娶新妻进门的当日,青鸾瞬间就红了眼睛,也明白过来为何姨母当日一直叮嘱她们姐妹为母亲报仇讨回公道了。
之前青鸾还以为是姨母看到孟清庭另娶,心里为母亲抱不平,却没想到母亲真的是被他们活活逼死的!
青鸾胸口气血翻涌,想也没想就要冲出去找孟清庭与庄氏寻仇。
若是早让她知道母亲的冤屈,她今日就应该将那孟府与庄氏一并夷平了。
长歌连忙拉下她,劝道:“到了今日,你还怕不能好好为母亲报仇么?你这样打杀过去,反而便宜了那庄氏;只怕如今,不管是庄氏,还是孟清庭,都如那热锅里的蚂蚁,慌乱害怕得紧,我们且看看,那个薄情寡义的孟大人最后要如何处置庄氏。”
青鸾却不明白了,不解道:“姐姐,如今我们自己就可以收拾那庄氏,你为何硬要让那孟清庭处置她?”
长歌心里一片冰凉,缓缓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年他为了庄氏娘家的权贵抛弃母亲,如今我也要让庄氏看看,当年她踩着别人的尸骨也要嫁的男人,如今又因为更高的权贵,是如何抛弃折磨她的——我要让庄氏亲身体会到母亲当年的痛苦!”
其实长歌早已想过,事隔多年,庄氏当年陷害母亲一事早已寻不到证据,所以她无法治庄氏的罪,只能借助孟清庭自私为已、薄情寡义的性子,去替母亲讨回公道。
她知道,时至今日,看到她重回燕王府,还为太子生儿育女,孟清庭在权衡了她与庄氏娘家的势力过后,定是更怕她一些。
如此,孟清庭为了不惹怒她,自会如她所要求般处置了庄氏。
一家之主处置后宅女眷,自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理由的。况且两人当年对母亲做过什么事,心知肚明,再加之庄氏这些年来在孟府嚣张跋扈,犯下的错事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以前孟清庭顾着她娘家老太师的面子,任由着她胡作非为,可如今要治她了,这些全成了她自寻毁灭的由头……
她就是要让庄氏尝一尝被枕边人背叛抛弃的痛苦。
青鸾听明白了长歌的意思,眸子一亮,冷声道:“对,我直接将她打死了,她反而痛快,不如让那个薄情郎好好折磨她一番,让她体会一下我母亲当年被抛弃的痛苦滋味。”
说罢,她放心下来,重新坐下吃起饭来。
乐儿饭才吃到一半就忍不住打起了嗑睡,长歌让奶娘抱他回屋里,给他洗漱后,就让他去暖烘烘的被窝里睡着。
乐儿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扒着长歌的脖子喃喃道:“阿娘我不睡,我要等阿爹回来……”
长歌放下他的手拢进被子里,哄着他道:“阿娘替你守着,等阿爹回来,我让阿爹陪你睡,这样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了。”
以前在甘露村,长歌怀孩子那段日子,乐儿没少跟魏千珩睡,只是那时,都是魏千珩巴拉着要跟他挤一张床,时时被乐儿嫌弃着,到了如今,乐儿却开始想念他了。
不到片刻,乐儿就睡着了。而彤儿也在奶娘的怀里一边吃奶一边就睡着了,心月伺候长歌沐浴更衣后,也劝她早些歇下,可长歌想着叶玉箐一事,心里却紧张的睡不着。
她心里隐隐的不安着,怕魏千珩逼得太紧,叶家与叶贵妃如被咬紧的兔子,会与魏千珩鱼死网破。
无心睡眠,长歌披上外衣来到院子里,看着深沉的夜色,盼着魏千珩早些回来。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却发现院子里四周多了许多燕卫值守,以前守夜的下人也换成了佩剑带刀的燕卫,心里越发的难安,连忙唤来白夜,问他是怎么回事?
白夜沉声道:“娘娘,无心楼的余孽几乎全数歼灭,可苍梧却逃走了。此人睚眦必报,殿下将他辛苦筹谋的一切都破坏了,怕他回来报复,所以加派了整个燕王府、特别是主院的值守。”
闻言,长歌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而彼时,从鬼门关走一趟的叶贵妃回到了永春宫。
幽澜如井的大殿里,叶贵妃死气沉沉的坐着,眸子里却如刀刃般闪着寒光。
粟姑姑从外面进来,泣声道:“听说三日后就要送太子妃上与夫人上路了,太后亲赐的鸠酒……”
“真是狠毒啊!”
叶贵妃幽幽的吞着话语,尔后哑着嗓子压抑着桀桀冷笑着,咬牙切齿的恨道:“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将那孽子与他母亲,一起按进太液池里!”
粟姑姑颤声道:“娘娘,如今你被幽禁在这永春宫里,叶家满门必定会受牵累,依着皇上对太子的宠爱,那怕今日不处置叶家,以后也会寻各种由头打压叶家……娘娘,这以后可如何是好?难道叶家就更无翻身之日了吗?”
叶贵妃眯起寒眸,像静静等着食物出现的野兽,冷冷笑道:“别怕,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是时候与他相认了。”
说罢,她起身去妆台的暗格里拿出一根银质的流花项链,交到粟姑姑手里,冷冷道:“想办法将这个交到箐儿手里,让她好好戴到脖子上。如此,就能保她不死!”
粟姑姑看到那项链,全身一颤,心里明白过来,哆嗦着接过项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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