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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被良嬷嬷引进了乾清宫大殿的后隔间里,却见到太后肃容端坐在那里,心里不由涌起强烈的不安来。
她按下心里的慌乱,上前跪下给太后请安。
刚要开口,太后却抬手止住她,朝着前面屏风冷冷呶呶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长歌跪在地上随着太后的示意朝着屏风那边看去,只见隔着屏风,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也听不到声响,不由让长歌心里一片迷惑。
她不安的看着面前的太后,太后却严肃的端坐着,眸光冷冷的睥了她一眼,并没有让她起身,让她一直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跪着。
初春的天气里,春寒料峭,连绵几场小雨,湿气很重,殿内虽然还烤着炭盆,可金砖地面上仍然冰寒,长歌跪了一会儿,直感觉寒气从膝盖往身体的四肢百骸里流蹿,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太后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着眼里,见此,她拢了拢手里镏金八福暖炉,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还是没有让长歌起来。
长歌好奇太后将自己叫到这里来,又不让自己出声,心里不由忐忑之极。
正在此时,前面传来了魏帝熟悉的威严声音。
“起来吧,站起身好好回话。”
魏帝声音一落,长歌听到魏千珩的声音响起,向魏帝谢恩起身。
长歌一怔,这才恍悟前面的人竟是魏帝与魏千珩。
而听魏帝话里的意思,魏千珩方才也被罚跪了,他比自己早进宫,却跪到了现在。
心里一酸,长歌隐隐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咬牙打起精神听着前面的谈话。
魏帝让魏千珩起身后,第一句话就开口问他要如何处置长歌。
他冷冷道:“长氏上次扰乱宫宴犯下大错,朕看着新年将至和两个孩子的份上,只是让你将她禁足在林夕院,却没想到她竟不知悔改,禁足期间公然出府,还到刑部闹事——此事你要如何处置?”
魏帝的话清晰的传到屏风后面,长歌全身一颤,袖下的双手不由扣紧。
魏千珩并不知道长歌已被太后召进宫了,此刻就在大殿后面的屏风后面跪着。
他朝魏帝沉声道:“父皇明鉴,长氏此次擅自出禁,实乃她的胞妹在大牢里出现状况,身中奇毒,她一时情急才会出了林夕院看望妹妹,还请父皇看在她妹妹命在旦夕的危情之上,饶恕她这一次……”
听了魏千珩的解释,魏帝凉凉一笑,不置可否,又沉声道:“听闻年前你将她禁足后,却时常歇在她的院子里,对她恩宠更胜从前?!看来太子竟是不知道何为禁足,还是太子明知故犯,为了一个小小侧妃,竟公然对朕与太后阳奉阴违?”
魏千珩心里一沉,连忙镇定道:“儿臣是不舍两个孩子,去林夕院只是去看望孩子……”
事到如今,魏帝岂会相信他的话?
看着自己一直偏爱有加的儿子,魏帝眸光里第一次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他按下心里的失望,勾唇嘲讽笑道:“不论朕与旁人说她什么,你都是为她百般辩解。可这一次,她在刑部大牢里亲口怂恿你劫狱抢人,你还有何替她狡辩的?”
劫狱?!
此言一出,不止屏风后面的长歌神情突变,连魏千珩也脸色一白!
劫狱却是砍头的大罪,而魏帝还将这么大的罪责都记在了长歌的身上,直接言明魏千珩当日从刑部带走青鸾是受长歌怂恿。
如此,长歌就成了劫狱的主犯,要担起所有的罪责。
魏帝也是给魏千珩一个脱身的机会,希望他就着自己的话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长歌的身上,从而将这次他犯下的事掩下,堵住悠悠众口,重立他在大臣间的威望。
可是没想到的是,魏千珩非但没有按着他希翼的去做,反而在他面前跪下,郑重道:“父皇明鉴,当日将青鸾带出大牢全是儿臣一人的主意,与长歌无关……”
“但儿臣并不是要劫狱助青鸾逃走,只是暂时的将她带回王府解毒养伤。她如今就在儿臣的府上呆着,等她身上的奇毒解清,摆脱性命之虞,儿臣定会再将她送进大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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