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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那些当地官员们女眷们都已经告辞,邵家的女眷却都留了下来,转而准备移去戏台,还得消磨半下午看戏时光。对她来说,真是烦不胜烦,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忍耐。
而且还得提起心弦,提防一不小心就有什么乱子出来。
不知怎地,又感觉到有人再打量自己。
她抬头看去,见着了之前那个身份不明的中年妇人,眉眼精明,表情带着审视,甚至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目光都没有丝毫回避。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仙蕙浑身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花瓶,正在被买家打量评估值多少银子,浑身都是毛毛的。
正想抓个小丫头试试问一下,谁知道有人上茶,人影一多,那中年妇人又不见了。
“二姐姐。”邵彤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笑,“快过来,戏台子那边正在试戏,还要等会儿才过去呢。”她十分亲热,过来拉人,“咱们几个先打两回花牌。”
仙蕙被拉进了小姐们的圈子。
里头身份最尊贵的,是庆王府尚未出嫁的孝和郡主,次之,则是舞阳郡主的女儿周峤,再次是王府一些亲眷家的小姐。论亲戚关系,最差的就是邵家这种转折亲,在这圈子里,完全就是给别人陪衬的。
偏生邵彤云年少轻狂,不觉得,还像半个主人一样主动帮着发牌。
明蕙不好意思,“我不会玩这个,就在旁边看你们打罢。”
邵彤云笑道:“来嘛,来嘛,大家打着玩儿的。”看向孝和郡主和周峤,“谁还认真天天打牌不成?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孝和郡主自持身份,微微一笑。
周峤却是一个活泼爱玩的性子,加上年纪小,没有那么多身份差别的念头,反倒最喜欢和邵彤云一起玩儿。她配合的拍着跟前桌子,嚷嚷道:“快点,快点,给我来几张好牌。”
邵彤云婉声道:“放心,给你的都是最好的。”
明蕙实在是不适应这种场合,也融入不了这个圈子,悄悄起身,往旁边坐去了。
邵彤云回头喊道:“哎,大姐姐……”
“我来罢。”仙蕙不想让姐姐局促为难,接了她的话头,对着众人笑了笑,“只是我也不太会打,等会儿出错了牌,大家可别笑话儿我。”
周峤忙道:“不笑,不笑,谁还不是从刚学过来的。”
另外几位小姐也跟着附和,心底看不看得起邵家那是一说,至少场面上,大家都没有流露出轻视之意,是一派和睦亲密的气氛。
邵彤云发完了牌,笑道:“咱们今天打多少的?一钱银子?”
“一钱太少了!”周峤不满意道:“五钱,五钱!咱们赶紧把银子花完,赢了的人买东西给大家吃,等下还要过去看戏呢。”说着,让丫头拿了一锭二两的银子过来。
孝和郡主也让丫头拿了二两银子。
另外几家小姐自然要配合,没有多话,都是纷纷找自家丫头拿了银子。
轮到仙蕙,则是微微一怔。
难怪邵彤云非得拉着自己过来打牌,邵家是月初发月例银子,东院的人是月中才到邵府的,还没得发。偏生今儿出门什么都准备了,仔细检查了,就是忘了找母亲或者哥哥要银子。这会儿当然不能找哥哥,便是母亲,太太们都在外面大厅说话,----难道要去嚷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月例银子还没有发?那得闹多大一个笑话儿啊。
邵彤云她……,就等着自己出这个丑罢。
仙蕙转头看向她,目光清明闪烁,好似冬日里的冰棱子一样耀眼。
邵彤云微微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
偏生周峤不知内里,喊道:“你们两个怎么呆了?”
仙蕙什么都没说,眼下说什么都不合适,低头解了荷包,摸了一片金叶子出来,与众人笑道:“今儿出门匆忙,只带了这个,我就压一片金叶子罢。”
孝和郡主看了一眼,微微惊讶。
周峤则是趴上去,直接伸手拿了金叶子,她惊呼,“啊呀!这不是王府打造的金叶子吗?今年才下来的新样式,留着赏人用的,我娘还笑话今年的金叶子圆乎乎的,不像叶子,倒是像一个佛手瓜呢。”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仙蕙身上,仿佛……,她是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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