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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娶你的男人,不要硬贴着,不愿意给你银子花的男人,也别以为人家把你放心上。”
当萧杏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拿眼儿觑着她,显见的是把她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霍碧汀胸口发闷,忽然间拿起酒壶来,仰起颈子一饮而尽。
“不,你说得是对的,她说得也是对的,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霍碧汀竟然沦落到自欺欺人的地步?那妇人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好,她也是他的结发妻子。他那个人死心眼,认定了,就是一辈子,我早该知道的!他根本不会看我一眼,不会看我的!”
恨只恨,以前以为自己活生生的陪伴,总可以抹杀一个死去的人。
可是人家没死,不但没死,还带着儿女出现了。
“我可以不再想着他,以后再也不会想着了,我只是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人了?这些年我和他同生共死,他怎么就一点都没记挂过我?我做再多,难道就比不过她?”
正阳侯忍不住再次叹息,心痛地望着她:“你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想开了,一会儿又还是放不下,一会儿说人家死心眼,一会儿又拿自己来比,这是何必呢!
“你啊,就是这么多年了,觉得自己败给了个乡间妇人,终究不甘心吧!”
霍碧汀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咬牙这么说道:“你说,一个位高权重的镇国侯,一个让北狄人威风丧胆的大将军,他怎么可能还去爱着最初的那一个。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铁蛋了,可是他的结发之妻,还是乡间的杏花!他不过是死心眼罢了!死心眼的他,只是愧疚,他想补偿她,只是补偿而已!”
——
想想就没底气,一个位高权重的镇国侯,一个让北狄人威风丧胆的大将军,怎么还会像当初的那个铁蛋一样贪恋着自己的美色呢。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铁蛋哥哥了。
他如今不过是愧疚罢了,他想补偿自己吧,只是补偿而已。
同样的一片月色下,萧杏花愁肠百结,脑子中浮现过和那个醉酒的女侯爷霍碧汀同样的念头,手里捏着自己的药包,真是进不得退不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猛吸了口气,罢了,罢了,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妖魔,她也认了!干!
满心果决地迈起步子,气势昂扬地推开门,她走进了那间书房。
书房里,亮着一盏灯,萧战庭正在灯下看着什么。
见她进来,他仿佛有些意外:“还没睡?”
“嘿,你没睡,我也睡不着呢。”一见到他,她原本的斗志昂扬顿时烟消云散,她挪动着蹭过去,这么笑道。
萧战庭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一卷书,抬头看她。
她今天好像和平时有点不同,那笑里带着一点狡猾。
以前小的时候,她万一有什么事求他,就是这样的神情。
一双杏眼儿贼亮贼亮的。
“有什么事,说吧。”她总是在求着自己的时候格外娇软,一旦不求了,马上凶巴巴的。
他已经认命了。
“没,没什么事啊……”萧杏花有点心虚。
“别绕弯子,我还不知道你吗?”他挑眉。
要金子银子?不对,家里的库房都掌管在她手里了。
因为儿女的事?也不对,千云和千尧这几日都带到军营里去,两个孩子很上进,萧杏花自己也是满意的。
难道是因为佩珩?
“佩珩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放心就是。”
“看看你,说得好像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似的,我找你,是惦记着你身子,想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不领情呢。”
“是吗?”萧战庭有点不信,前几日他回房睡的时候,见她蒙着被子呼呼呼睡得可香了,他上床的动静都没惊扰到她呢。
“嗯,是啊……铁蛋哥哥,你瞧,咱们分别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好多话要对你说呢。前些日子忙活着孩子们的事,还要侯府里的这一摊子,都没顾上。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清闲了,就想着好好和你说说。”
萧战庭仰脸看她,跳跃的烛火为她的侧脸朦上了一层淡粉色的光泽,这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依稀仿佛是多年之前,坐在灶台前烧火做饭的那个小姑娘。
“你坐下,慢慢说。”她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感慨,神情不自觉便柔软下来。
多年之后的重逢,他是希望宠着她,让她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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