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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禾慢慢走回房间,背上被赤尾鞭抽打出来的伤口又裂开了,晕湿了后背的衣裳。
她有些吃力的换下衣物,自己对着镜子,将药粉洒在伤口上。但给自己后背上药,实在太难了,弄了几次,药粉洒得到处都是,但落到背上的却没有多少。
“哎……”
纪云禾没有叹气,房间却倏尔传来一道女孩子的叹气声。纪云禾眉梢微微一挑,随即看向传来叹息的房间角落,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药瓶扔了出去。
药瓶抛向空中,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堪堪停在了半空中,宛如被人握住了一样。
药瓶飘飘摇摇的,从空中摇晃而来。
“你倒一点不怕我接不住。”房间又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音色俏皮且活泼,“待会儿摔碎了,我可不给你去拿新的药。”
纪云禾闻言,却是对着镜子笑了笑,在经历了昨日到今天的事情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总算是带了几分真心。
“放你出去这么多年,这个瓶子都接不住,那我可该打你了。”纪云禾说着,向床榻上走去。
而那药瓶子便晃晃悠悠的跟着她飘到了床榻边。
纪云禾往床上一趴,将自己血肉模糊的后背裸露出来:“轻点。”
那药瓶矮了一些,红色的瓶塞打开,被扔到了一旁,女孩娇俏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你还知道叫轻点呀,我看你回来,脱衣服给自己上药的阵势,像是全然不知道疼似的。我还道我的护法比之前更能忍了呢。”
随着这念叨的声音,药瓶挪到纪云禾的后背上方,药粉慢慢洒下,均匀且轻柔的铺在纪云禾的伤口上。
药撒上伤口时,纪云禾的疼痛终于在表情上显露了出来,她咬着牙,皱着眉,拳头握紧,浑身肌肉都紧绷着,而药粉并没有因此倒得快了些,药粉仔仔细细的,被洒到了每一个细小的伤口上。
直到药瓶立起来,被放到了一边,纪云禾额上的汗已经淌湿了枕头。
“好了。”女声轻快道,“药上完了,绷带在哪儿?你起来,我给你包一下。”
“在那柜子下面。”纪云禾沙哑的说着,微微指了一下旁边的书柜。
片刻后,书柜门被拉开,里面的绷带又临空“飘”了出来,在纪云禾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绕了起来。
纪云禾瞥了一眼身侧,道:“还隐着身,防我还是防贼呢?”
“哦!”那声音顿时恍悟,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样,“平日里隐着身这样活动方便,我都差点忘了。”话音一落,纪云禾床榻边,白色光华微微一转,一个妙龄少女悄然坐在那处,手里还握着没有缠完的绷带。
少女转头,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将纪云禾心头的阴霾照散了许多。
洛锦桑,也是一个驭妖师,只是她与其他驭妖师不一样的是,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洛锦桑是个已死的人。
她死在五年前立冬那日,驭妖谷中抓来的一只雪妖疯了,她去制伏雪妖,却被雪妖整个吞了进去。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纪云禾也是这么以为的。
洛锦桑性格活泼,天真可爱,是在这谷中难能可贵的保持着自己真性情的人。和雪三月不一样,纪云禾把自己的秘密和雪三月分享,她们共担风雨,而对洛锦桑,纪云禾则像保护妹妹一样保护着她。
在洛锦桑“死”后,纪云禾为此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到渐渐走出悲伤,她却发现……自己身边开始发生很多难以解释的事件……
比如屋子里的食物老是莫名其妙的不见,角落里总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房门会在无风无雨的半夜忽然打开……
纪云禾觉得自己宛如撞了鬼。
那段时间,素来心性坚强的她都被折腾到难以入眠,在屋中又挂黄符又烧香,几次找到雪三月,两人蹲在屋里,半夜等着“抓鬼”,却毫无所获。
折腾了大半个月,还是经离殊提醒,两人才知道这房间里,有另一个看不见的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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