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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人,一个站在廊上,一个跪在廊下。
谢蕴没有开口问女儿为什么跪,凤举也没有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跪。
也许,对于血脉相连的母女,言语已经成了多余。
清晨的暖蕴堂院落里,鸟鸣啾啾,却着实寂静得叫人心酸。
“地上寒气重,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谢蕴才开了口。
在凤举的记忆里,母亲的语气从未像现在这样温和过。
大概有,也许,一直有,只是她从未用心去感受过。
大丫鬟晨曦正打算去搀扶凤举,可临了却是停下了脚步,蹙眉瞪向凤举身后的婢子们。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大小姐搀起来?大小姐素日里真是白疼了你们!”
她这是在帮凤举敲打下人。
凤举就着丫鬟的搀扶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晨曦一眼。
母亲身边有四个最信任的近侍,哑娘、檀云两位姑姑,晨曦、绿春两个比自己略长几岁的大丫头。
从前她从不留心,如今看晨曦一身浅珊瑚色的交领束腰襦裙,裙裳、钗环、胸针都是朝颜花的式样,整个人便如朝霞里盛放的朝颜花,清新秀丽中自有一股精神。和机灵好动的绿春可谓各有千秋。
凤举发现,母亲身边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睛里总透着一股机敏。
她并不知道,在她打量谢蕴身边人的时候,谢蕴也在观察她。
谢蕴问:“用过早膳了吗?”
凤举摇了摇头,“尚未,原打算赶早去栖霞寺,所以沐浴梳妆完就来给母亲请安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秋香襦裙的妇人快步从外院赶了进来,远远的就亮着嗓子笑道:“出行也不急于一顿早膳的工夫,送大小姐去栖霞寺的车马随从准备得妥妥的,奴婢一大早就清看了不下三遍,大小姐就先安心陪夫人一块儿用过早膳,再动身不迟。”
来的正是谢蕴身边的檀云姑姑,颊边两个酒窝,总是笑脸迎人。
谢蕴犹豫了一会儿,才抬手握住了凤举的手,“你身子弱,吃了饭再去吧!”
凤举怔怔地看着母亲的手,没有拒绝。
原来,母亲的手是这样的温暖。
这一次,再不会有左阴庶室的挑拨,她想多了解一点这个一直被自己误解厌弃的母亲。
“为何不见父亲?”
檀云笑道:“宫里一早就来人把家主请走了,想来定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哑娘欣慰地看着谢蕴母女终于坐到了一起,眼里不禁泛起了泪光,她满心欢喜地帮凤举盛饭布菜。
谢蕴瞧见女儿乖巧得体,对哑娘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反感疏远的意思,心才稍稍放宽,向檀云问道:“你去看得如何了?都可靠吗?”
“回夫人,安排了一辆双驾马车,二十个精挑的府兵护卫,这些原本就是几天前就准备好了的,所以也没什么大问题,奴婢早上又在马车里添置了些软褥茶点等细物,好让大小姐路上更舒适些。另外两队先行府兵黎明便已经出发,负责沿途清道,并去栖霞寺早做安排。”
“嗯!”谢蕴一面点头,一面思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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