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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近十亿吨储量的矿山,最重要的是距离加洛尔港六十多公里,当地有铁路,而且海运十分方便。”艾伦威尔逊伸出手指敲击着桌子,“然后德里克先生,开了一个三千万美元的天价?已经接近一九零一年拥有五千万吨储量的梅瑟比矿山一半,我是否应该着重感谢一下美国钢铁公司的慷慨大方呢?”
简直是笑话,就算是当初的梅瑟比矿山并购案,摩根是无视了小洛克菲勒的溢价,多拿了很多钱和洛克菲勒家族交一个朋友。
可已经经过了四十五年,到了现在同样收购一个储量至少是当初十倍的矿山,才拿出来四十五年前的一半?就算是原价德里克都足够上苏维埃绞刑架被绞死。
“艾伦先生,你应该考虑到航运的额外成本。”德里克沉默半晌,开口解释因为距离产生的额外成本,会给企业本就微薄的利润带来巨大的压力。
“微薄的利润?现在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各国都需要重建。正是钢铁行业的利好。这个时候会出现微薄的利润么?”艾伦威尔逊满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道,“美国钢铁公司是一家小公司么?利润微薄?”
见到德里克还想说什么,艾伦威尔逊已经开辟了下一个战场,强调道,“请德里克先生发散一下思维,一旦这座铁矿成了美国钢铁公司所有,这不仅仅是一座矿山的问题,还有市场的问题,一个进入印度市场的契机,就算是未来某段时间英属印度独立了,次大陆出现了新国家,新国家也需要建设的,钢铁需求仍然旺盛。美国钢铁公司不仅仅是得到了一座铁矿,还得到了一个广阔的市场。”
额!德里克本想要反驳的话又堵在了嘴里,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殖民地官员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嘴硬的道,“我们美国和中国的关系特殊,是亲密的盟国,市场中国也有,原材料中国其实也有,不像是艾伦先生所说,好像别无选择一样。”
“哇哦。”艾伦威尔逊一个战术后仰,似笑非笑的盯着德里克,“想把中国和英属印度比么?好像除了人多一点,任何方面都不能比吧?除了人数,德里克先生大可以现在把一九四六年度任何领域的数据拿出来总结,先把人口刨除在外,只要超过三条中国超过英属印度,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炮党那种工业毁灭者,还想超过英属印度?那仿佛在说笑话,不是艾伦威尔逊贬低这个党派,在发展工业上面,炮党甚至不如阎老西一个省级军阀。
“额?”德里克再次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确实是无法相比的,转而道,“中国也有铁矿。”
“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艾伦威尔逊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是没准备也没关系,他恰好对中国的问题都不用准备,“迈索尔的铁矿可是赤铁矿,作为美国钢铁公司的重要人物,相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赤铁矿就是氧化铁,它又重又硬。赤铁矿含铁量高达百分之七十并且可以大量产出,因而是最重要的铁矿石。赤铁矿的名字缘于它发出的暗红色。
迈索尔土邦的铁矿并没有百分之七十的含铁量,但也超过百分之六十。是绝对的富矿,至于中国么,中国是一个著名的什么都有储量也大,但品质就很一般的国家。
就算迈索尔土邦的矿山,大部分的铁矿并不是赤铁矿,但至少现在赤铁矿的矿石占据了五分之一,按照总储量计算的话,也能够提炼出来超过一亿吨的钢铁。
从地理运输成本到市场规模,再到铁矿石品质,艾伦威尔逊说的头头是道。
“艾伦先生不经商可惜了,如果在美国会是一个成功人士。”德里克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也许吧,我做公务员也挺开心的。”艾伦威尔逊面带矜持的回答道,换做在美国,谁说他就不能做一个垄断资本家呢?说不定还能做奴隶主!
两人的对话看起来针锋相对,但气氛也并不是在对立的状态当中,归根究底谈生意不是经营殖民地,谈生意讲究某种意义上的双赢,可以是真正的双赢,也可以是某种特殊的双赢。
本指望赢两次的德里克,现在已经放弃了天上掉馅饼的妄想,恢复了平和的态度,他已经明显极限施压是不可取的。
“我希望我们第三次的见面,能够在很多问题上取得共识。”德里克在最后表示,要和国内联络,拿出一份真正双赢的报价,同时也会把当地的运输条件,以及可以进入次大陆市场的条件做成报告,等待董事会给予回复。
这和第一次两人见面的情况已经改观了太多,德里克终于把美国人那种特有的救世主风范收了起来,艾伦威尔逊的态度也缓和许多,临走之前告别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共识的,怎么说,血浓于水也是存在的。”
“美国商人从来愿意和任何人做生意,我们和中国的关系也很好,也曾经帮助过苏联。”德里克出来送艾伦威尔逊,非常温和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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