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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勋点了点头。
如果河南还是碎成一地的状态,比如历史上前赵、后赵时期,南军一来,各地士族、坞堡主们纷纷提供资粮、兵员、器械,那还有几分可能北伐。
如今河南一统,人心大体稳固,江东豪族就不愿意来碰运气了。
江南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荆州。
这个地方被东吴收取较晚,是其体系内的一个另类,整体进取心相对较强。因为处于战争一线,即便江东豪族再不愿意,也要捏着鼻子提供钱粮、器械、兵力乃至战船,资助其对外战争。
久而久之,有可能养出个地跨荆、湘二州的军政集团。
王敦、陶侃、甘卓三人屡次进攻汝南、南阳,战斗力也慢慢练出来了,时间长了,会不会凌驾于江东的扬、江二州之上呢?
“宗儒先歇一阵子吧,让底下人备货。歇完了,你就不要去江南了,安心坐镇后方,培养几个心腹之人往返南北。”邵勋说道:“你的功劳,我记着呢,好生做事,勿要忧心。”
“是。”毌丘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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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光线有些昏暗,裴灵雁坐在窗户边,安静地整理着父亲的遗物。
字帖、书信、注释的书籍等等。
有时候她会盯着一封信看许久,因为里面有关于她的内容。
梁公崛起之后,很多事便藏不住了,被人仔细探究。尤其是司马越死后,她为他诞下了孩子,关系渐渐被摆到了明面上。
这个时候,裴康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为梁公做官,为他奔走,为他办事,为他稳定后方。
另一方面,基于传统的道德观念,他也感到羞耻。
女儿毕竟是梁公的主母,委身于曾经的家将,说出去不好听。这种心情,在裴康与宗族老人的信件中偶有反应,凸显出了一个煎熬与无奈。
裴灵雁看完后,一时间心绪复杂。
邵勋轻轻走了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河东那边有——”裴灵雁回过神来,轻声说道。
“整天军政事务,累不累啊?”邵勋说道:“吾妻心绪不佳,我也无心理政了。”
“谁是你的妻子……”
“你我相识于十六年前,在我心里,花奴你就是我的妻子。”
“那你为什么没娶我?”
“这不是阴差阳错么?”邵勋“惭愧”道。
裴灵雁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个男人,明明每一步都有很强的目的性,偏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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