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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别看现在战线僵持着,但己方只有一千铁铠武士,对面有三千余人。杀着杀着,哪一方先消耗完,不言自明。
一旦等这些精锐武士消耗完毕,后面那些丁壮们能顶得住杀红了眼的晋人吗?
刘聪默默下达了一道命令。
侯飞虎也在看着右翼的战斗。
牙门军以前没这么厉害的。兴许当府兵多年,积攒了一定的家财,本身又长期训练,慢慢弥补上了技艺上的缺陷,战斗力大大提升。
三千余人墙列而进,器械五花八门,与匈奴禁兵缠斗在一起。
战至此时,双方已各伤亡三四百人,可谓惨烈。
依照经验看来,再打一会,敌军左翼就要顶不住了。
忽然之间,隆隆的马蹄声自敌阵后方响起。
刘聪投入了之前一直未出战的禁军骑兵,总计一千骑,这会已绕出后阵,缓缓向前。
侯飞虎下令挂出令旗,同时找来一名信使,面色平静地说道:“告诉俟伏侯,方才他有点虚应故事的意思,此番若再偷奸耍滑,待梁公大军南下河东,定有他好看。”
“诺。”信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稍顷,后阵一处出发阵地上,鼓声隆隆。
羯人骑兵们在头人的训斥下,很快明白了这一仗该怎么打——有时候不需要长篇大论,带队军官简短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能让这些兵油子们知道要不要卖力。
数千骑奔涌而出。
擅长近战的顶在前面,轻骑兵左右包抄,利用人数优势阻滞乃至击溃敌军。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动作没那么急迫,也没那么快,而是等匈奴骑兵的前阵不计伤亡,硬顶着箭矢冲入府兵侧翼后,方才缓缓提速。
刘聪和侯飞虎见了,各自眼神一凝。
刘聪知道自己派出去的这支骑兵要遭重了。
正面对战厮杀的话,对面的羯人骑兵不一定挡得住,但他们出击的任务不是对付晋军骑兵,而是他们的右翼步兵,即正杀得己方左翼有些吃不住劲的府兵。
这会前军已经冲进了府兵阵中,双方激战在一起,中军、后军数百骑还在源源不断赶来,若羯人趁势突杀过来,必然会把他们冲成两段乃至三段。
刘聪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精锐一支支消失,仿如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侯飞虎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已给俟伏侯暗暗记上了一笔。
如果加把劲,把马速提到极致,他们是有可能截住大部分匈奴骑兵的。但他们没有那样做,而是稍稍等了一会,待匈奴骑兵从侧翼冲入府兵阵中之后,方才大喊着冲了上去。
这帮鸟人,甚是滑头!
而随着匈奴骑兵的突击,人仰马翻之时,也让右翼三千多府兵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
正面被打得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汉军士气复振,在残存的禁军士卒带领下,一边大喊,一边墙列而进,厮杀再度激烈起来。
打到现在,双方都在侧翼做文章。
晋军的右翼、匈奴的左翼,是双方争夺最激烈的地方,也是伤亡最大的部分。
******
狂风继续吹着。
之前吹得匈奴人眯着眼睛,现在轮到晋军了。
枯枝、树叶、茅草,夹杂在风中,一个劲地打在身上。
黑矟军的步卒们已经放弃了射箭,将弓别在左侧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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