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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红听了我的话,似有所思,片刻后轻轻叹息一声,转头看着病中的母亲。老妇人依旧喃喃低语,脸上带着一丝沉浸在回忆中的温柔神情,似乎她口中的“柳大哥”是她心中难以忘怀的人。
余苇宁默默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小红姐,你娘这样子已经有多久了?”
李小红神色黯然,轻声回答:“好几天了。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只能尽力照顾,寸步不敢离开。她总是昏昏沉沉,说话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偶尔才会清醒一点,念叨起一些人和地名。”
听着这些,我心里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姑娘,或许令堂心中有一些执念未解,这才导致她愈加严重。倘若有机会让她与柳掌门再见一面,或许能解开她内心的牵挂,令她稍稍安慰。”
李小红的神色微微变化,低头沉默片刻,似乎在内心挣扎。随后她低声道:“抹忧谷远在百里之外,我又如何带她前去?她现在这般虚弱,怎么受得了长途跋涉?”
我温言说道:“若是能请柳掌门前来探望,那岂不更为妥当?”
余苇宁在一旁插话道:“小红姐,抹忧谷虽远,但若能让你娘的病情因此好转,也不妨一试。只是这荒野贫瘠之地,与抹忧谷又有几百里之遥,那位柳掌门恐怕未必愿意前来。”
李小红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心中已有某种决定。她轻轻叹道:“大小姐说得没错。我正为此忧虑,但看我娘如今这副模样,又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劳累奔波。”
她的目光穿过我们,落在床上母亲的脸庞上,眼神柔和而忧伤。
我轻声说道:“我曾经中过怯忧散的毒,便是去抹忧谷向柳掌门求得解药。我见柳掌门为人宽厚仁慈,再加上令堂与他或许是旧识,若是请他前来探望,他应该会答应的。”
李小红目光一亮,轻声说道:“公子既与柳掌门有此缘分,若是由公子相请,他大概是会来的。”
我点头说道:“李姑娘,若是可以,我自然愿意帮忙前去相请。只是这无垠荒野,我怕走不了几步就会迷路,出不来了。”
李小红转向余苇宁,恳切道:“大小姐,我娘这般病重,我实在无法离开她身边,也无法陪公子一起去抹忧谷。娘亲和我一直追随余将军,忠心耿耿,如今我恳请大小姐陪公子去请柳掌门,万分感激。”
余苇宁微微一笑,说道:“小红姐,不必相求,我本就打算带他去找柳掌门,你尽管在家照顾你娘。”
李小红略显安心,露出一抹微笑道:“那我便多谢大小姐了。”
我望着李小红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竟觉得她的神态和柳掌门颇有几分相似。于是我忍不住问道:“李姑娘,不知你的父亲如今在何处?”
李小红疑惑地摇头道:“我从未见过父亲,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我曾问过几次,但她总是避而不答。不知公子为何这样问?”
我缓缓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听柳掌门提起过他曾对不起一对母女。那母亲为了不拖累他,选择独自带着女儿隐居起来,因为抹忧谷的掌门之位使得柳掌门不可以成家。那母亲就此远离,未再与他相见。方才见姑娘神态间似有几分像柳掌门,心生疑虑。”
李小红沉默片刻,似在消化我所言,才低声说道:“公子的意思是……柳掌门是我的父亲?”
我轻轻点头:“我也是刚才才生起这个念头。”
李小红听罢,若有所思地看向母亲,喃喃道:“这么说来,母亲心心念念之人便是我的父亲了。”
我微微点头道:“应当如此。”
李小红似乎难以一下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呆呆站在原地。余苇宁上前轻声劝慰,她这才缓过神来,失落道:“可他为何从未找过我们?”
我叹道:“也许是令堂不愿他找到,不然也不会隐居在这荒野之地。”
李小红微微颔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仍旧轻声问道:“那我娘为何要避开他呢?”
我缓缓道:“或许是怕他因此失去掌门之位,又或许他其实一直在找你们,只是未能找到。”
我虽无法确定柳掌门是否始终在寻找这对母女,但这样说也许能安抚李姑娘的心。毕竟,没有人愿意认为父亲是抛妻弃子的薄情人。何况柳掌门言谈间确实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意,想来他也从未停止过对母女二人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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