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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离开了门口,崔莺儿还是不敢回头。她酥胸起伏不定,侧身而坐的曲线玲珑有致,当真是美到了极处。
许久许久,她才轻抬眼帘向镜中望去。玉人宛然,双颊嫣红,眸中一线柔晕如丝如缕,那从未见过的风情陌生的叫她见了害怕,心头一颤时,“啪”地一声脆响,手中牙梳已然断成两半。。。。。。
内气调息本来就是对自身机能的强化和调理,而寒热病症恰恰多是自身机能出现问题引起。所以唐一仙在崔莺儿的治疗下大见起色,几日后她的病情大好,时时还可下地行走,精气神儿都恢复地不错,这可喜坏了正德和杨凌。
运气导引术实在太耗体力,每次施完内气导引术崔莺儿都满头虚汗,身子微微打颤,歇上半晌才由侍婢扶着搀回房去。气色十分黯淡。看地杨凌心中不忍,为求补偿。在她起食饮居上照顾地无微不至。
每晚崔莺儿和唐一仙只着贴身小衣在床上运气治疗达一个时辰,肢体相接,其手法竟有拍打、按摩等手段,与杨凌所想双掌按在背后,头顶冒着青烟的武林高人形象大不相同,不过这些情景他当然看不到,只是唐一仙病情缓解,又象只小燕子似地叽叽喳喳时,好奇地讲给他听来的。
这几日黑鹞子也恢复过来,他昏迷前还和杨虎等人在一起,如今一个不见,醒来时曾问及红娘子,被她搪塞了过去。不料今日他忽瞧见院中有官兵穿行,而且那些侍卫对大嫂都十分礼遇,还以为嫂子投靠了朝廷,心中怒不可遏,大吵大闹的宁愿自杀也不肯受她恩惠,红娘子迫于无奈,只得对他把实情讲了。
黑鹞子残了一腿没有意气消沉,听了这消息却傻在那儿,结合自已所见所闻,他心中自然明白崔莺儿说的都是实情,自已生死与共地磕头大哥居然是这样的人,他就象是心头被人刺了一刀,整个人茫茫然的好象老了十岁。
红娘子看了不忍,眩然垂泪道:“鹞子,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可是。。。。。。无论如何他是我的丈夫,山规再大,大不过自已的夫君,我没法子和他动手。江湖上你是闯不得了,此间事了,我送你回灞洲找一处地方安家,再把你娘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吧”。
黑鹞子惨然一笑,嘿嘿地道:“一个一条腿地废人,一个瞎了眼的老娘,天呐!我要怎么活下去,自已的大哥在背后捅刀子,我还不如当初就死掉,也好过听了这消息”。
红娘子擦擦眼泪道:“回了灞洲,嫂子找个祸害百姓的大财主劫了,总要弄些钱来让你后半世无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地”。
杨凌走到门口,恰听到这一句,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地道:“亏得是我来了,你坐在官家院内。谈着怎么劫掠绑票,这也太大胆了吧?莫要是被别人听到,知道了你们的来历。”
黑鹞子虽是被杨凌的人救治过来,却丝毫不领情,闻言冷笑道:“劫财绑票怎么了?我们打家劫舍是罪大恶极,你们官家干着同样的事,敢反抗的人却成了罪人,谁更无耻?”
崔莺儿脸色微红。喃喃解释道:“鹞子家里原本也是替朝廷养马地,马驹没有成活,官府要收了他的地赔偿,他不肯,被县令抓去,后来。。。。。。”。
黑鹞子性如烈火,厉声喝道:“和他解释甚么?天下不公,我就要反。要杀要剐都由他!”
杨凌见他气的胸膛起伏,呼呼直喘,微微笑了笑道:“做贼地,不全是盗亦有道、义气血性的汉子,当官的。也不全是贪官污吏、不知体恤民情,你应该有所体会才对”。
他又对崔莺儿道:“舍妹好多了,现在正在后院园中晒太阳,这几日实实辛苦了你。至于这位黑兄。。。。。。待他伤愈时,我会赠送一笔银子,不用拒绝,这是诊金,你该拿的,好了,我先回去了”。
黑鹞子瞪眼看着他离开,然后狐疑地看了红娘子一眼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认杨虎做大哥,这声嫂子我也不叫了,你对我义重如山,我黑鹞子岁数虽比你大,却愿尊称你一声崔姐。我说句心里话你别再怪,崔姐你为了杨虎赔上一辈子,不值!咱山里人没那么多规矩,想改嫁也就嫁了。
可杨凌是什么人?那是朝廷的大官。就算你是寻常寡居女子。也嫁不去那样地人家,咱们是见不得光的匪。你要是去了这样的人家受罪,那还不如一个人逍遥快活,姓杨地看你年轻貌美,现在可劲儿地巴结,可要得了手当官的没一个有良心,读过书地人一肚子弯弯绕,崔姐你可别上了当”。
崔莺儿窘极,脸色红如石榴,懊恼地道:“你胡说甚么?他答应放过咱们,请人给你治伤,作为交换条件,我来救他表妹而已,事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
黑鹞子神色古怪地道:“但愿如此!”
红娘子见他神气,欲待辩解,又觉这样未免显得心虚,她气恼地顿顿脚,说道:“你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也乏地很,先回房歇着啦”。
黑鹞子定定地看着她走出门去,喃喃道:“大尾巴狼说的没准儿是真的,崔姐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脸红红,越来越不象那个性如烈火的红娘子了。唉!官府里哪有好人,你可不要上了当。。。。。。”。
杨凌回到临时的书房,见柳彪候在那儿,便问道:“今天地信报送来了?”
皇上在这儿耽搁的太久,加上行踪已露,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为了打消民间流言,杨凌干脆把皇上在此的消息公开出去,同时命令京中有何紧要事情都及时传报过来,为回京后地事开始筹划安排。
与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互市通商迫在眉睫,皇上一回京就得下诏进行。从草原上传来的消息,蒙古各部今年损失惨重,目前什么都顾不及,所有的部落都在为着粮食在绞尽脑汁。
火筛部向瓦剌部借粮,不知许了什么条件,一向吝啬的瓦剌部竟慷慨解囊。靠东的伯颜诸部与朵颜三卫和女真诸部毗邻,伯颜绝口不提花当倒向大明,会盟互市的事情,只是派人向他们借粮,花当借口自已部落也因雪灾难以为继,一口回绝了。
朵颜三卫和大明会盟,发出的公开消息是结盟互市,并没有军事上面的合作,但是伯颜通过弥勒教早已知道了他们共同谋对自已地内幕,原本他并不太放在心上,朵颜三卫虽然是一枝精兵,但是他们太渺小了,大明就算与他们结盟。也是鞭长莫及,朵颜三卫墙头草做惯了,有胆子和他作对才怪。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万万没料到自已会败的这么惨,火筛的实力并没有增长,但是此次损兵折将大多是他的主力,火筛已有了和他一搏的实力,此时他只能控制内部。万万不能对朵颜三卫开战。
当年瓦剌是怎么败地,他还记的清清楚楚,瓦剌征讨朵颜三卫时,早已与朵颜三卫暗中结盟的鞑靼部通报了消息,和朵颜三卫前后夹击,大败瓦剌,从此瓦剌一蹶不振。
如今火筛似乎正在学习他当年地样子,与偏于西方一隅地瓦剌走的极密切。如果此时征伐朵颜三卫,火筛和瓦剌在背后捅他一刀,再有南方地明廷虎视耽耽,他势必要一败涂地。
于是碰了一鼻子灰的伯颜重提旧话,再派使者携了金珠玉宝要与花当结亲。欲聘娶他地女儿银琦其其格为可墩,老奸臣滑的花当一招太极推手,反过来要求娶伯颜的女儿为夫人。
双方使者你来我往,谈的热火朝天。大有不日就结为亲家之意,只是双方俱在边境陈以重兵,双方议亲队伍每次往来都要穿过重重兵营,那气氛未免有点格格不入。
这种暂时的平静,明眼人都看得出正在酝酿着大风暴,而风暴的中心就是伯颜。只是翱翔于草原之上的雄鹰伯颜可汗,成了一棵只能固守自已地盘的大树,树欲静。而风不止。
现在杨凌只需要等着自已埋下地种子挑起草原各部的冲突而已,这个条件很容易实现,诱因实在太多,两个不同部落的人因为牧场的范围或交易发生点小小磨擦,就会引起两家的冲突,继而引起两个小部落地冲突。
原来这种冲突会被上边的领主、酋长们平息下来,而现在急需利用战争来摆脱自身困境的部落首领们只会推波助澜,要求大首领出面主持公道。一场风波即将到来。随时可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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