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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一的厉害,他在阿酒身上得到了深刻体会。
那女子因一颗能短暂恢复如常的药丸,心甘情愿被一次次压榨剩余价值,且有一发不可收拾,主动交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对徐平案以及那“组织”的认知程度,鲜明地分为有药丸前和有药丸后,总之得了阿酒这一宝贝,庄清舟对肇一是十分感激的。
如果肇一对阿酒来说能称之为救赎,那么在姜文竹眼里恐怕堪比地狱。
这位小公子未经西京官场历练,说不知者无畏也罢,离经叛道也行,能栓紧他不让疯魔的绳子眼下只有一根,就捏在自家少主手里。
于是他很是搞不懂,到底什么关键时刻需要肇一千里迢迢出现在此。
庄清舟往牢门方向瞥了一眼,略略头疼,“怎么回事?”
肇一嘻嘻笑道,“说来也奇怪,你非说审问她一问一个老实,这女人到了我这,三缄其口不说,还整日寻死觅活的。”
庄清舟抿抿唇,听出他言外之意。
姜文竹的狡猾程度可见一斑,她与阿酒那般直来直去截然不同。
她性子看着柔弱些,容易服软些,但时日久了以后才知,完全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角色。
此前他以极快速度拿到一手姜文竹的口供。供词知无不言,将绑架巨细供认不讳,伏法态度几乎堪称典范。幸得顾梓恒稍加点拨,庄清舟自己想通前后动机关节,几经反复之后才发现她狡猾之处。
这才歇了几日,正逢阿乙心态转圜,无意间透露那句“要与大官说的秘密”,庄清舟便又想起她来。
“让肇一去吧,你在她眼中已经没有底牌了。”
庄清舟想起自家少主的话,无端觉得吃瘪。
闻言,他皱眉问道,“一句也没说?”
肇一唔了一声,撇撇嘴,“她前日准备改口供。”
庄清舟听着立时瞪圆了眼珠,低呼,“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立即告诉我?”
肇一并没嫌他大惊小怪,只是徒然叹声,仿佛很苦恼。
“不多问几次,如何能笃定呢?再说改了的这份口供,你们可未必喜欢。”
什么意思?庄清舟狐疑挑眉。
肇一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百无聊赖道,“今日的好戏正好开场,不如你一起观赏下好了。”
庄清舟跟着他不紧不慢地移步,只见前面的人轻轻一拉牢门,门上的锁链随意挂着,哗啦一声跌落在地。
庄清舟反射性向姜文竹望去,却见她纤弱的身影随着落地声竟然起了战栗。
她方才一直能听到他们说话?
他不禁抬头眯眼看着肇一,不知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肇一拿狗尾巴草在姜文竹额前频繁晃动,就像在很认真逗一只猫。
那女子被绑在木制十字架上,四肢被缚,长发散肩,微垂首落了全部刘海,此刻看不清面容。
她仿佛对那根狗尾巴草有反射性畏惧,疣毛一端每每触碰到前额,头就避如蛇蝎拼命躲开,无奈行动受到限制,多被逗弄得几次便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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