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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长公主曾问我,如何让皇后去明秀宫。
其实这很简单,我自然不会直接去找皇后。不过皇后和长公主一样,对自己的儿子甚为疼爱。就算我有机会走到她面前吹出花来,她也未必会听,但她一定会听平原王的。
我到了门前的时候,早晨来见我的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看到我,上前见了礼,也不多言,径自引我走入了府中。
平原王就在堂上,如我所料,还有庞玄。
二人正在说话,见我进来,停住了话头。庞玄已经没有了上次看我时的睥睨之态。他立在平原王的身旁,眼睛打量着我,有了些好奇之色。
“云霓生,”平原王依旧和气,“我就知道你定然如约而至,且坐。”
我谢了平原王,却只敢坐半席,神色不安:“殿下,奴婢是乘隙偷偷出来,若回去迟了,只恐主人发觉。”
平原王露出讶色:“哦?我见平日元初与姑母待你不错,不想竟也这般苛刻?”
“这……”我讪讪:“奴婢乃低微之人,不敢妄议主人。”
“这有甚不敢,到了我面前,莫非这天下还有甚忌讳之事不能说?”平原王说着,却是一叹,对庞玄道,“不过霓生有这般本事,换了谁人,定然亦是不肯放手。”
庞玄没说话,只微微颔首。
我忙道:“殿下抬爱,奴婢惭愧。不知殿下今日召奴婢来,有和吩咐?”
“吩咐说不上。”平原王道,“云霓生,我今日召你来,乃是有一事。上回在桓府中晤面,我常想起你。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天下贤才多为时运而困,岂不教人欷歔。你身怀大才,在这桓府中为奴,实为可惜。今日你便莫回去了,就在我这王府留下,如何?”
我一愣。
这平原王做事之霸道倒是出乎我意料,把我找来,竟是不想放人,在别人眼中,岂非我巴巴地来投奔了他。
“殿下……这……”我慌张再拜,“奴婢不敢!”
“你是怕我姑母他们不肯放过?”平原王一笑,不紧不慢,“我自会与他们说,这天下,还没有我这王府中要不到的人。”
我结结巴巴:“奴婢愚钝……不知奴婢在王府中,有何事可为殿下效劳。”
“不是在我这王府中,而是在宫中。”平原王微笑,“我母后身边正缺一名女史,你去了,正好堪为大用。只要你今日留下,不仅不必再为奴婢,还可有官身。将来在宫中见了我姑母和元初,他们不但不可呼喝你,还须得对你恭恭敬敬,而将来荣华富贵,亦少不得你。云霓生,你觉得如何?”
平原王不愧是亲身体会过扬眉吐气之感,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动人心弦。
可惜对我而言,不过是画饼。
我心想,也不过是让我卖命罢了,还不如说出一次主意便赏我我多少金子多少地来得实在。
“殿下,奴婢不敢!”我作惶恐状,伏拜在地。
庞玄皱眉:“云霓生,你莫不识好歹。”
我说:“并非奴婢不识好歹,而是奴婢担忧对殿下和中宫不利。”
平原王和庞玄皆讶然。
“怎讲?”平原王道。
我说:“殿下可知晓奴婢为桓公子辅弼之事?”
“知晓。”平原王道,“不就是为他挡了灾?”
我说:“殿下可知,这挡灾之理?”
平原王停顿片刻,道:“何谓挡灾之理?”
我说:“奴婢曾向殿下禀过,奴婢虽通晓异术,然因命格缺损,命运多舛。此命格甚为凶悍,不仅奴婢自己,连奴婢身边之人亦要受此拖累。如奴婢家人,便是此例。然若遇到命数互补之人,则不但可相安无事,还可为之辅弼,公子便是其一。故多年以来,奴婢唯与桓府相安无事。可若到了殿下与中宫身边,难保不生灾患之事。殿下一心为奴婢计议,奴婢却招致祸患,岂非大罪过?奴婢便是肝脑涂地也不敢答应,还请殿下明鉴。”
平原王看着我,果然露出犹疑之色。
少顷,他看向庞玄。
庞玄亦是不语,神色不定。
“原来是这般。”过了好一会,平原王道。说罢,他却是冷冷一笑,“那么如此说来,我要置元初及姑母于死地,岂非要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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