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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罗贝尔拱手投降,“你也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嘛,招揽几个得力干将,然后和我一样当个快乐的甩手掌柜如何?”
即使在和罗贝尔交谈,约翰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一目十行地浏览怀里的请柬,用炭笔记录下一条条座次与活动的安排细节。
“我是您的机要秘书,这都是我的分内职责,再说,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机要秘书不等于光杆司令。”罗贝尔眉飞色舞地说道,“艾伊尼阿斯先生跟我说过,他当年做秘书时招徕了二十名幕僚,把绝大部分散碎工作都分给了下面,工作十分轻松。”
约翰仿佛认可地点点头,然后毫无预兆地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问题是,本质上,对统治团体的规模扩充应当通盘考虑您个人的经济状况乃至整个国家系统的承担能力,从长远角度来说,我原则上要求,如果主教真的相信您个人乃至奥地利乃至帝国金库有足以负担庞大官僚体系的能力的话,我可以同意您的观点。”
罗贝尔瞠目结舌:“你直说没钱不就完了?不能简短点说么?”
约翰义正严词地拒绝道:“严谨性与完整性是语言至关重要的因素,恕我不能在这一点退让。”
朱利奥焦虑不安地在风车附近徘徊。
宽大的十字扇叶慢悠悠地随风旋转,带动着内部的石磨转动,将一粒粒新鲜的麦子碾磨成细碎的面粉,最终从石磨出面口流入皮口袋。
晚秋的风停歇的间期,磨坊主抬手拍拍老驴的屁股,后者没有立即用后蹄踹翻不知死活的老搭档,细长的尾巴甩了几甩,悠哉地拽着石磨绕起了圈子。
“怎么还没来。”
坐在风车旁边的大石头上,一身便装的朱利奥托着腮帮子,遥望通往南方的小路。他已经坐在这里等了两天,从清晨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闲暇时就在周围的农场帮衬农活,收获了不少的感激。
“这都迟到三天了,不会出事了吧。”
他拿起一块农民伯伯烤好不久的黑麦面包塞进嘴巴,粗糙的麦壳纤维与麦香在口中交汇融合,是朱利奥无聊时光中不可多得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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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中午,秋日高悬,躺在大石头上打盹的朱利奥突然被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惊醒。
“还有多远?”
“应该不远了,绕过那片庄园,向东北再走10里,就能看见城堡了。”
十几匹奥地利骏马在他迷蒙的睡眼前缓缓经过。
朱利奥揉了揉眼睛,望着两个熟悉的背影,欣喜万分地大声喊道:“喂!江!雅各布!”
前方,一个是被锻冶炉的火焰熏得肤色接近印度人的年轻女孩,一个是杂乱胡须遍布腮络的三十岁壮年汉子。
“朱利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这座模仿古罗马斗技场而建造的环形赛场之外,列成一排的短管青铜炮对天鸣放三十六次空炮。
五百名火枪手踏着整齐的步伐,从等候室进入辽阔的比赛广场。他们高举火门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灰色的焦烟喷涌而出,引起全场观众男女一致的狂野尖叫。
陌生的震撼与爆鸣,令这些来自帝国各地的客人兴奋异常。
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火药武器,甚至不少人之前从未有过火药的概念——尤以东北德意志的蛮荒地区贵族为主。
虽然东道主奥地利一方没有刻意展示火药武器的杀伤力。单凭这股轰鸣的气势与压迫,起初令不少人心生畏惧,但紧接着,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国家,法兰西人、英格兰人、勃艮第人拥有的武器,我们德意志人如今也有了!法国人把几门巨炮架在边境上,就令阿尔萨斯洛林根的人民寝食难安的日子已是过去式,我们伟大的德意志民族,从此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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