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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千道一万,二人就算在商人这一行干得风生水起,但始终属于“民”而非“官”。
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哪里都通用。要他们冒着得罪本地大贵族的风险去给罗贝尔打工,利益与代价,似乎有些不成正比。
“干,为什么不干。”凯勒奇耶夫嗤笑道,“还不明白吗?从我们接受邀请函的那一刻就已经踏进了这场博弈。雷纳德竖子,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外表,实际毫无契约精神,决不可与之共患难。”
“相比之下,主教下达委托,还写了一封带有个人印章的命令书,完全不怕我们转过头把消息传给对方。”他取出怀里的信笺,“如此才是可以共谋大事的人。”
“况且……难道罗宁根先生真的甘心做一辈子的商人?我们商人,奔波千里,舟车劳顿,辛辛苦苦积累些许家产,却常有蛮横贵族强取豪夺,轻则半年白干,重则倾家荡产。”
凯勒奇耶夫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会放弃这个成为子爵的机会,贵族,我当定了!”
夜半时分,躺在农奴集体宿舍的基诺申科夫睁开双眼。
他悄咪咪地从稻草和破布堆成的“床”上爬起,身边躺满了劳累一日的农奴同伴。
如雷的鼾声响彻破棚屋——真亏大家这样还能睡得和死猪一样。
根本睡不习惯的他无奈地想到。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本不该是奢望,上帝许诺人世间人人平等,可为什么贵族老爷们可以住在奢华的大豪斯里,他们就只能几十个人挤一间甚至无法遮风避雨的草棚?
难道老爷真的差这么点修缮房屋的财富?不,贵族只是单纯地没有把奴隶当平等的人类看待罢了。
八月的第一夜凌晨,基诺申科夫开始了他的行动。
在小少爷失踪后,庄园陷入了长达一周的极度慌乱。
所有农奴和家仆都被集中到平日只有家族成员和少数贴身仆人才被允许进入的会客大厅严厉质问。
作为刚到不久的新人,基诺申科夫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最多的“关照”。
他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庄园地牢,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全靠着舔舐铁栏顶端冷凝的水珠才撑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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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两度用铁棍和倒刺鞭毫不留情面地拷打他,但他始终咬紧牙关,矢口否认自己与谋害小少爷。
就这样坚持了四天。
就在基诺申科夫实在难以承受严刑拷打,准备自暴自弃和他们爆了的时候——他被无罪释放了。
虽然基诺申科夫一头雾水,但他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在回来的路上假装双腿重伤,交由卫兵一路拖回了破烂漏风的小棚屋。
在他之后,大部分农奴也纷纷回家——只有某些没能熬过拷打的老人永远没有再回来。
他们被卫兵解开了手铐和脚镣,这一刻,基诺申科夫只觉得这间他之前厌恶至极的破房子是如此温馨。
那个年轻守卫相当不好意思地为前两次拷问下手过重而对他道歉。
“那个,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释放我们吗?”
“哦,这个啊。”年轻守卫开朗地笑道,“和你耕作同一片农田的安德烈波夫全都供认不讳,卫兵也在河流下游找到了小少爷和侍女的尸身,犯人马上就会在十字路口的行刑台上处决——你们要围观吗?”
基诺申科夫:?
他顿了一秒,道:“当然,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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