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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曲过后,太极宫中已是觥筹交错,人声如沸。
穿梭其间的宫女们不断端上各类琼浆玉液,珍馐美馔,曲目也换成了专门为这次宴会新拟的《菩萨蛮》、《南天竺》、《柘枝引》,载歌载舞,鼓乐喧天,有数对大红衣裙的赤足胡女与毡帽皮靴的少年共跳胡璇舞,又有数十位一身轻纱白臂如雪的天竺少女轻盈舞动,更有那五色狮子在殿中四处跳跃,逗引得人群中不时发出一阵阵欢笑。
阿宛在一旁的帷幕后听着这鼓乐与嬉闹之声,仿佛又回到了龟兹国的苏幕遮大会,天南海北的人们,南腔北调的音乐,制式各异的服饰装扮,却是同样的喜悦。
这时,严诺拍了拍她的肩膀,得意一笑:“我改得可好?亲切吧?”
阿宛点点头,分明想笑,眼却红了。
他慌了神,局促地挠挠头:“……那个……想家的话,我以后天天弹给你听……”
阿宛刚想说用不着,却见公孙娘发鬓散乱地走来,见阿宛红着眼圈,立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这时候可不能怯场呀!”她额头微汗,想是这近千人的歌舞排布,如穿花插柳一般来回穿梭检查妆发道具,实在是忙坏了她。
阿宛伸手帮她抿了抿鬓发,笑着宽慰道:“哪有这回事!只是听着这龟兹乐想家了……”
公孙娘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剑舞之后,想回去睡个三天,或回龟兹待个三年,都随你!”说着,她帮阿宛正了正发冠,笑道:“这《柘枝引》了了,就是你上场了……上场时莫看他们,只当自己身在那梨园的庭院中随风而舞,最是恣意畅快!”
严诺亦笑着插嘴:“正是,只当是跳给我看,就像当年的那支弯刀舞一样!”
阿宛白他一眼,只专心梳理着剑柄上的红色流苏。
她轻轻一抖手上的青冥剑,剑身龙吟如啸,幽幽地发着白光,正如五年前在玉门关的裴将军府中时初见。柳夫人将此剑赠于阿宛,就是希望她能与它一起快意恩仇,踏遍河山。这把宝剑的锋芒曾一直被收于鞘中,不管是欧冥儿还是柳夫人,都只是男人背后的那个无名氏,直到她的手中,终于陪她手刃仇敌,今日还将陪她如惊鸿一般在万国之前闪耀。
此时,《柘枝引》的尾章慢慢低沉下去,舞姬们亦如潮水般退去,大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席间一个二十来岁戴着皮帽满头发辫,半敞着裘衣的吐蕃王子,已经喝得有些半醉,嚷嚷着:“这歌舞虽是热闹精彩,到底不新鲜……我在龟兹还有梳勒、碎叶都见过……”声音虽不大,但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玉真公主虽年幼丧母却深受父皇宠溺,嫡亲哥哥杨隆基即位后,更是有求必应,连皇后都让她三分。此时,她听那吐蕃王子在哥哥的宴会上如此出言不逊,已有三分薄怒,哼了一声道:“这位吐蕃王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除了今日在这大唐长安,你又能在何处同时领略这多方风情,各族歌舞?”
那吐蕃王子偏是个倔的,梗着脖子道:“别处一时见不到那么多是不假,可这些又不是你大唐的东西!”
玉真公主气得柳眉颦起,正欲开口,却见一边的宋王李成器向她摆摆手,自己慢条斯理地说道:“吐蕃王子,你可知大唐安西都护府与北庭都护府管辖何处?”
他一窒:“你们大唐的……我……自然是不知……”
李成器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贵公子方才所说龟兹,梳勒为安西都护府治下,碎叶为北庭都护府治下,怎不算是大唐?大唐音律的十部乐中,亦有龟兹乐、安国乐、疏勒乐、高昌乐、康国乐、天竺乐等西域曲风;便是今日雅乐所用的‘旋宫八十四调’,亦是我唐太常寺众在西域龟兹乐律的‘五旦七声’的基调上调合而成。大唐与西域,不管是音律还是疆域,早已血脉相融,还望你日后慎言!”
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辞之下,吐蕃王子早已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圣上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向众人道:“在座各位,既然远道而来,诚心相贺者,亦是我们大唐的家人!”说着,他举起蟠龙玉爵向吐蕃王子遥遥举杯:“现安西都护府正设在龟兹,若你们吐蕃一族也如龟兹王公那样知礼识趣,那我们两国血脉相融之日,亦指日可待!”他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吐蕃王子脸色铁青,只得饮下。
一旁的玉真公主看得心花怒放,得意地瞪了那吐蕃王子一眼,为宋王添了一杯酒,又自斟了一杯,痛快饮下,更是面泛潮红,娇艳欲滴。
这时,太常寺卿刘文正朗声奏道:“我大唐尚武风,文将武相,儒道戏杂,莫不以习剑为能事。曾有裴旻裴将军的一支满堂势剑舞①,若游电随风,引吴道子泼毫图壁。今日,愿以融合了大唐风骨与西域风情的《剑器浑脱》舞,以证我大唐健美之风!”
圣上龙颜大悦,笑道:“好一个大唐健美之风,那就给大伙瞧瞧这能与裴将军的满堂势相媲美的剑舞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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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应声退下。此时近酉时,宫外日光正烈,灿若流金,数人在二楼台阁中转动着早已准备好的大铜镜,那太极宫外几缕阳光被铜镜一一折射,在殿中汇聚成一道夺目的光圈。还未等众人从这奇观中回过神来,殿中高处又纷纷垂下成千上万条的缕缕金丝,仿佛这阳光化做了实质,从四周倾泻而下,如梦如幻。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那高处洒落的金丝而晃动时,一红衣金冠女子手持一把银光四射的宝剑,悄然出现在光圈中,逆光而立,强烈的光线将她矫健的身影鲜明地勾勒出来,站姿如松,身韵如鹤,却比起那月中仙更多了一份洒脱矫捷。
只是一个开场,阿宛还未起势,众人便已如痴如醉。
悠扬的萧声与筚篥如唱和一般,率先响起。阿宛跃动飞旋,手中挽出几个漂亮的剑花,身上的铃铛亦碰出节奏,清脆明快。她只盯着那闪动着银光的剑尖,在缕缕金丝中随着她的动作如游龙一般在金波中穿梭腾挪,如点如豆,不疾不促,柔时如山风抹云拂过,劲时如走马踏波如飞,耀如射九日落,罢如江海凝清光。
众人看那阿宛的身影如道家中的谪仙一般,在金丝与光圈之间若隐若现,身形之快,此处刚留下那灵动的铃铛声,人影便已飞到了另一处。
此时这殿上,一片光芒闪耀,已分不是阿宛手中的剑光如雪,是她身上金铃跃动,还是这空中金丝舞动。雄壮热烈的答腊鼓开始回响,阿宛瞄到正是严诺自己拿着鼓奏响,心下更是安定,那青冥剑突如有了生命一般,直直向殿中最高处飞去又转角落下,电光如雪,疾疾如风,阿宛却面带笑意,另一手举着剑鞘轻轻向上一迎,剑身应声稳稳没入鞘中,如一道银光收入匣中。
众人一片惊呼叫好,却听答腊鼓之中又融入雄浑的大鼓与羯鼓,殿中数十面铜镜同时被揭去布幔折射光线,场中突地大亮,阿宛如幻影一般消失,却有数十名着银龙甲的壮士们手持木剑与木盾从四周涌入中央,以一曲《破阵乐》伴着军中质朴刚健的剑舞,瞬间点燃了殿中的男儿们的热血。
圣上李隆基本就喜好音律,曾苦练鼓艺,此时被这加入了龟兹乐的《破阵乐》听得心潮澎湃,一时技痒,竟径直走下御座,走到乐工席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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