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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朝青丘而去,本想求助于青丘旗主,但没走多远却被一蒙面人拦住了去路,还未等我看清来者是谁……就晕了过去……醒来之时身边女娃已不见了踪影,当时我心中是万分自责,想来难以对番戎大者交代,便急忙转身朝番戎夫妇奔去,但已然晚矣,我到达之时,只见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我逐一查看了那些尸体,并未找到番戎夫妇尸首,只是找到了这个绣包,因为这个绣包的香气十分特别,所以在遇见番戎大者一家时,我看得分明,在夫人腰间挂着,心中庆幸说不定两位已逃脱,只是不知去向,随即我又去了青丘,见到了梦氏旗主,才知二位并未归来。”
这一次老妇人停顿了有点久,目光一直在那两只绣包上,而银楚宸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却在极远的地方。
“而我私自下了通天阁,已违反条令,按照通天阁阁规,私下天阁之人会被除名,并永不再入通天阁。既然回不去了,我便下定决心在昭和一带私下寻找番戎夫妇,还有在我手中丢失的女娃。”
“这一寻找,便是四百年,四百年里,他们三人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而我……。原本自身魂元资质平庸,加之那蒙面人伤了我的根元,魂元催动越来越困难,最近百年已无力奔波,只能躲在此处了却残生,等着魂力油尽灯枯。。。。。”
那老妇面色已经煞白,再次长长舒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是我这几百年第一次与人开口说这么多话,能让我死之前遇着这绣包更是机缘,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上仙答应。”
银楚宸收回了远方的目光,垂眸看向那如槁木的手中的绣包,并未答应,但也没有否决。
“请你务必要将她保护好,不要让谁知晓她的存在,如若她被人找到,那她将会招致意想不到的厄运。”
说罢,那老妇浑浊如灰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去,一动不动犹如僵木。
过了许久许久后,那形如僵木,神如离魂的老妇又才动作了下,那张皲裂的嘴唇上下木讷地开合着:“对于零界来说,她是个不祥人,既然几百年都相安无事,想来定是有人将她藏得极好,她只需继续藏好便是。”
银楚宸再次看向眼前那浓厚的云雾,面具下眉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下,原本清澈浅淡的眸子噙着一层阴郁。
良久,银楚宸沉声道:“……那人已经不在。”
“不在……是什么意思?”老妇惊恐地凝视着,一侧高冷如冰的少年,那原本浑浊的眼珠子急剧瑟缩,许久后,才明白过来。
她终是有负故人所托。
老妇人忽地凄然笑了起来,那沙哑的笑声,几欲要将白雾里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折断,须臾,又猝不及防地收了口,盯着苍茫叆叇之处,眼神悠远飘渺,良久后,老妇突然敛去了那抹苦涩的笑容,凄然道:“如此也好……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老妇人欲要再说,开合了下那满是褶皱,无半点血色的嘴唇,却再没有力气吐出半个字来。
银楚宸一直望着云雾深处出神,待听到一侧吃力喘气声,才回头一看,豆大的汗珠,挂在老妇花白的鬓角上,原本暗黄的脸颊,此时惨白得极。
她大限已到,努力将低垂的头抬了抬,勉强对上银楚宸的脸释然一笑。
虽然自己未曾找回那女娃,可如今她总算知道去哪里找了,只盼到时候见到大者夫妇时,他们一家人已早已团聚。
老妇微微抬起的头再次垂下,她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离去了,可就在她阖眸之时,只觉身后突然有一股强劲有力,伴着丝丝暖意的魂力,正不断朝自己魂元流入。
老妇大惊,心知身边之人将他的魂力输入到了自己体内,但苦于原本魂元枯竭,此时虽感觉到魂力流入,但一时仍不能言语,只能任由那少年将浑厚之力注入进体内。
对于银楚宸来说,生死本是常态不应强留,但眼前这老妇,萎靡,枯竭……令他心生憎恨。
半晌后,银楚宸收回手,道:“魂元开始很难自行催动,我每日帮你催动一次,无须多时你的魂元,便可以自行运转。”
老妇人负疚道:“公子,你这是何苦,你可知你这需要损耗多少修为?”
“……无碍。”
白墨刚刚有了点意识,就被摔了一个狗啃泥。
“唉……你妈……”
正要为银楚宸打翻自己的酒而开骂时,却发觉四周再不是麟凤堂中的环境,可不容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侧的动静惊到,只看了一眼,刚刚那种想要骂人的怒火,顿时变成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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