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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灰蓝的竖瞳映出一片雪色,虞怀再次垂下头,隐去眸中跳动的弧光。
晚间,飘零的雪总算止了下落的趋势,雪停了。
虞怀从满墙的药罐中找到了着重培养的那几只情蛊,收拢好放入锦盒内,连同魔修喜欢的荔枝甜酒一同送过去。
暖房内空间很大,从房梁上悬垂下来许多绯红色的幔帐,那轻飘飘的纱质随着行走间搅动的空气和微风悄声摇曳着。
轻薄的红纱被虞怀伸手挑起,将端着的物品,放置在软榻的一侧。
“主人,您要的东西,温好的酒”
虞怀扮演着一个绝对贴心的奴仆角色,侍立在软榻旁,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帐,瞧着其后影影绰绰间从温泉池水中走出来的人影。
“知道了”
游慕声音有些散漫,伸手挑起一侧木架上的衣袍披上,从纱帐之中赤脚走出来。
发丝还滴着水,湿哒哒的落在肩颈处,游慕施了术法将发丝烘干。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抬眼便对上了虞怀望过来不加掩饰的目光。
游慕对上去,侧了侧头,对方才惊觉回神,在下一秒将头垂下。
懒得计较小狗的冒犯之举,又是在室内,游慕也没了演给法则看的心思,抬腿躺上软榻,指使着虞怀给自己按压太阳穴解乏。
“…是”
单手准确无误的将一旁托盘里的锦盒捞过来,游慕打开抬眸瞧了一眼。
锦帛之上的两三个黑红色小点稍微动了动,而后又安静的伪装成静物。
这些蛊虫要比人更加能分辨出危险的气息,和毒蝎一样,察觉到更加不好惹的存在便异常乖觉。
“养的不错”品相还算上乘,拿去给典姒也足够了。
将锦盒扣上,又端来了一旁刚好入喉的荔枝酒,游慕喝了小半盅,才施施然的躺下供虞怀方便动作。
虞怀从榻边绕过去,搬了椅子坐在一侧,伸手触碰上魔修的脸颊。
刚沐浴过的皮肉还沁着粉,虞怀鲜少见过对方取下面具的样子,之前在室内只是匆匆掠过,这次却是正眼瞧了个仔细。
虞怀曾经是剑修,又在埋骨地与妖兽斗了三年,双手新新旧旧的茧子结成了片,数都数不过来。
还记得上次因为轻重没拿捏好弄疼了魔修的事,虞怀按压的十分小心。
见魔修闭着眼,眉宇平和,并未流露出不满的面色,他便顺着这样的轻重力道继续按下去。
沙漏里的时间在这安宁的场景中逐渐变慢,房中只剩下了浅淡的呼吸音。
对方似是睡了,气息绵长,睫羽沉沉垂着。
虞怀心间开始轻晃,动作间,袖口不经意的轻扫过魔修的眉心,一点细微的红轻易隐匿在皮肉之下。
他无声的动了动喉结,压下那一丝紧张,手上是不变动作。
抚在魔修额间的手突然被对方伸手拉下,虞怀心跳停了一瞬。
料想自己的试探被对方发现了,便听那人依旧慵懒倦怠的眯着眼,声线不似往常利落,带着些轻佻的尾音说着:
“让我猜猜,小狗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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