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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使只是义父,但在浮承天的心中,浮三千就是他的父亲。
他留了下来,领着最后的十万大军与蛮卒做了一场必死的决战。
这当是,为自己的父亲,还西凉百姓的债吧。
他这么想着,周身仅余的灵力奔涌而出。
“杀!”他发出一声怒吼,长刀之上寒芒乍现。周围的蛮卒在那时被他的气势所骇,下意识的便要退后,可浮承天毕竟是问道境的大能,即使将死也绝非一般蛮卒所可以躲避的。
他的刀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那蛮卒的声线,眼看着就要斩落他的头颅。
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子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生生的定住。
一道鲜血便在此刻自他嘴角溢出,他的头极为艰难向下看去,胸口处不知何时已然被一支利箭所洞穿。【愛↑去△小↓說△網wqu】
他的身子在那时跪下,周围的蛮卒们见状纷纷涌来,手中的刀戟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将他淹没。
浮承天没有回头去看,究竟是谁射出了这取他性命的一箭。
他只是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透过那些刀剑的缝隙望向那座关隘,他的目光似乎能穿过那破旧的城墙,看见某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父亲,孩儿去了”他发出这样一声无人能听清的呢喃,脑袋终于无力的垂下,再也不会醒来。
拓跋元武,再次走到了队伍的前方,他的身旁站在四位星殒。
他们分别是南破听、完颜左应、铜驱象、突骨吕。
曾经,拓跋元武过,圣子是天神的代言人,对其信仰坚定之人,在其光辉之下,可得永生。
蛮族中大多数人对其多少有些怀疑,但那一日群龙无首的蛮军回到永宁关后,不出数日,这几位他们曾亲眼看着死在他们面前的星殒,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于是他们收起了自己心底仅有的疑惑,对于那些圣子的崇拜更是狂热起来,以至于西岭关一战,诸人悍不畏死,只求能得圣子垂怜。
“西岭一破,人族再无与我们抗衡资本。届时取下长安,坏了天人运数,我主便可再次降临人间。”走在队伍前方的拓跋元武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在那时同样浮现在他身旁四人的脸上。
“人族、蛮族、妖族。这些卑微的爬虫,忘本的豺狼,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铜驱象瞟了一眼身后那些一脸狂热的蛮军如此道。
而为首的五人脸上的笑意,在此刻变得愈发诡异。
他们领着大军开始向着西岭关挺进。
这座护佑了人族数千载的关隘,如今已是空无一人,他的城门敞开,周围躺着密密的尸首,关上的某些地方还燃着烈火,一副破败之境。
但笑容满面的拓跋元武却忽的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的笑意在那一刻忽的收敛。
身后的大军也随即停下,一脸疑惑的望向那关隘的方向。
那时他们看清,在黑暗中的城门处,有一道身影,缓缓而来。
那是一位老者,毛发皆白,形容邋遢无比。甚至周身的衣衫上还有些酒渍,可他目光却是那般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方才从千年万年的沉睡中醒过来一般,他手的大戟亦是那把寒光闪烁,即使在这般漆黑的夜里,相隔百丈,诸人亦能感觉到自那戟刃之上传来的寒意。
终于,来到了拓跋元武的身前十丈处,他停了下来,手中的大戟一落,稳稳的插入地上。那一下用力极大,以至于那些蛮卒都能感觉到似乎大地也在那时抖了一抖。
“阁下便是武王浮三千吧?在下拓跋元武,久仰!”拓跋元武拱手道,脸上的笑容和煦。
但那老者却并没有半与他交谈的意思。
他自顾自的环顾四周,目光冷冽。
他扫过那满地伏尸,那是追随他多年的将士。
他将他们此刻的模样都记在了心里,他想着若是能有来世,定当一一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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