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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垣伏在他人身上,不省人事,纾雅眼见彼时高大挺拔的身姿此刻却是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总怕他醒来找自己清算。
伍必心识趣地将魏垣又送回新房内,今夜注定难过。
偏屋中只有一张床榻,一人熟睡一人醒,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纾雅进退两难,奈何困意横生,硬是伏在桌上凑合了一晚。
晨鸟啁啾时,东方既白。
光亮透过纸窗照进床帷,半睡半昏的魏垣随之醒来,昨夜酒意闹得头疼,苏醒时脑子空白,只晓得天亮了,人躺着。
一阵思绪回溯后,魏垣艰难下床。
床榻之畔纾雅穿戴整齐地伏身桌案上,她的手边还压着夜里写下的契书。
魏垣捻起那张宣纸,打算端详内容,可其中一角压得太实,抽离之时将她惊醒。
“魏垣哥哥你起来啦……”纾雅绵软地从桌案上立起上半身,揉着朦胧双眼。
“你若心存芥蒂,等到风平浪静时与我和离就罢,万不可伤了自己,这契约若是合适,改天誊出来,一式两份,如何?”
这稿纸上分门别类地罗列着这段“假婚”期间各种事宜的处理原则,大到人生理想,小到寝食嗜好。
“昨夜见笑了,我的确不是有意为之。”魏垣翻过稿纸,确认背后无字,这才回了纾雅的话。
他脸上挂着与婚仪时相同的神情,又变回那个冷漠之人,似乎夜里的“失态”从未发生。
“倘若将来,魏垣阿兄有什么难以排遣的心绪尽可告诉我,我也好……弥补过失……”
纾雅拖着僵硬的四肢缓缓起身,腿麻得险些无法支撑她的身体。
“如今还像儿时那般称呼,似是不妥。”
见她腿软,魏垣伸手搀她,却被纾雅误会了意思,如同被刺扎一般向后退却。
“魏……魏大人?”
“……”魏垣沉吟片刻,喉头颤动几许后一转话锋,“契书所言尚可,便以一年为期,冠以夫妻之名……今日奉茶,漱洗更衣后同去吧,委屈你了。”
礼节本不多,但魏垣心思早已不在这场假婚的琐事上,不到午时便匆忙出了府,压抑整夜,最终还是按捺不住。
纾雅寻着他的身影来到街市上,可那身影还是消失在人群熙攘中,环顾四周,依旧未见。
寻觅之际,她的视线忽然捕捉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竟是昨日偶遇的那位小公子——应辉。
他身后还跟了一人,像是护送那人去什么地方。纾雅目光流转,心中纳闷,戴面纱的女人常有,可戴面纱的男人不多见,更何况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实属反常。
“不会是……”
应辉带着那人越走越近,纾雅透过面纱外的眉眼看出神秘男子竟是许玦。
昨日她委托应辉牵线搭桥,却不知他们出行时辰如此早。
正思索着,街上忽地刮起一阵怪风,吹得临街商贩赶紧护住自己铺子外的旗帜、招牌等物。
自然,这一阵怪风也掀落了许玦脸上不知何用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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