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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安赶紧赔笑:“微臣不敢。”
“你哪能不敢呢?”
皇帝的这句话陡然让李庆安心里一惊,赶忙跪下请罪,下意识的抬头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还是笑盈盈的,那一颗被提起的心也不敢放下去。
为官十几载,皇帝虽不至于对他有多热络,但他们相识于微末,他也算得上在皇帝耳边可以说得上话的几个人之一。平日里一些事情他决断惯了,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摆摆手就过去,以至于今日这句话也就顺嘴说出来了。
但是今天的这种好似问罪的话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李庆安冷汗涔涔。他从来都觉得这个皇帝是那种贪图安逸享乐不问朝政的人,也是那种脾气好得令人发指得就算他爹李老丞相闯进承乾宫被指着鼻子骂也得宣太医过来看看老丞相有没有被气得身体不舒服的人。
放在民间,皇帝就是个坐吃山空的二代少爷,任性好色但又不是纨绔。
但是今天,李庆安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看待这位皇帝了。
胡思乱想间,皇帝不经意的瞥他一眼,便笑道:“你跪着干什么,朕又不会治你的罪。起来,和朕对弈一局。”
“是。”李庆安讪讪起身,坐到皇帝对面去,执起一颗白棋。
“朕的儿子啊,都这么省心,不像朕啊。”皇帝好像自嘲了一句,“则宁边关大捷,了了一桩深埋大誉几十年的心腹大患,军中素有威名。则陵文采斐然,连当年骂朕榆木脑袋的老太傅尚城都赞不绝口,听说在京中学子中的地位颇高。泽明……”
……
李庆安出宫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遍遍回想皇帝说的话。一想到皇帝谈起三皇子时的犹豫和轻笑两声后转移话题,心中便一阵阵发冷。
马车好像被石头绊了一下,李庆安的头一下就碰在马车木架子上。外面是府中下人连连赔罪的声音,只有李庆安自己好像有种想通了的感觉,这时候的头脑完全清晰,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
——大皇子就要回京了。
——
大誉民风虽不甚开放,但是对于女子的辖制却没有前朝来的严格,所以大街上也可以看得见一些老板娘招呼生意,也有一些官员小姐逛街的景象。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区,生意火热的第一楼内,三楼雅座中暗香幽幽,几名侍女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房间内静悄悄的。
临窗而坐的少女手撑着下颌,眼神木木的瞅着窗外,过了很久之后,美丽的杏眸疲惫地垂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荷衣侍女走过来添茶,掩下眼中的疑惑。
自五日前小姐就日日跑到这第一楼来,以大公子的名义包了这个雅间不知道多久,闲时点几道甜品小菜,其他时间都是望着窗外出神。
要不是自己一步不落地跟着小姐,还真的怀疑小姐和外男有什么首尾。
想到这,侍女有些担忧,万一被国公爷知道小姐最近日日不在家,估计又该生气了。
但是现在该生气的应该是国公府的孙少爷大公子。
一想到自己被那些狐朋狗友调侃问:“蓝大公子最近是不是金屋藏娇了?第一楼一桌之位千金难得,倒是让你硬生生的包下了好多时日。”他就有些烦躁。
一看到站在门口两边眼熟的侍女,蓝鸿文脑门儿上的青筋就隐隐跳动,果然让他猜对了!侍女怯怯的请安声,也传进屋里。
清朗俊美的公子哥儿二话不说,推门就进去看着自己那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娇宝贝妹妹,酝酿了一路的情绪最终也化为一声重重的“你”!
侍女们刚刚反应过来,都手忙脚乱的请安,蓝鸿文气得挥挥衣袖让她们下去。
蓝鸿文睨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见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也不说什么,就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仿佛要压下心中的火气似的。
“说吧。”蓝鸿文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屈指敲着桌子质问道,“你来这干嘛来了?”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但是就像突然戳破少女心事似的,让少女娇娇嫩嫩的双颊霎时染上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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