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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天下权利最集中之所在,当然也是最神秘之所在,天下臣民莫不以能入宫觐见为荣,不过么,对于萧畏来说,皇宫其实还真没啥大不了的,别说前任幼年时没少在皇宫中撒野,便是萧畏穿越来后的这些年里,逢年过节的,也没少到皇宫里溜达上几个来回,不单能从那些个后宫嫔妃们手里捞些红包礼物之类的,顺带还能坑几位皇子堂兄一把,骗些银两花花,然则正儿八经地上朝觐见却尚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不紧张,那绝对是瞎话,更别说这会儿萧畏心里头有鬼,心情之忐忑自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了,好在萧畏旁的或许不行,脸皮却是绝对的厚,尽自紧张万分,可从外表上看,却是淡定从容得很,面带微笑不说,举止也得体大方,走在上殿的路上,脚步沉稳而有力,那份镇静之状,瞧得李顺等几个陪同的宦官们全都暗自佩服不已。
“小王爷请稍候,且容奴婢进殿通禀一声。”一行人等沿着宫中大道一路行到了太极殿前,始终小心翼翼地走在萧畏侧后的李顺忙紧走了几步,抢到萧畏的面前,很是恭敬地禀明了一声。
“有劳李公公了。”望着宏伟壮观的太极殿,萧畏内心的紧张也到了个极限,听得李顺禀事,硬是愣了好一阵子,这才拱了下手,很是客气地回了一句,可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却不免显得有些子僵硬了起来。
望见了萧畏脸上那僵硬的笑容,李顺释然地笑了笑,会意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啰嗦,领着手下几名宦官蹬上了大殿前的台阶,急匆匆地走进了大殿之中,任由萧畏独自一人站在了大殿之下。李顺等人这一去就是近半个时辰也没见有人出来招呼萧畏一声,宛若此番陛下见召就仅仅只是让萧畏在这殿前罚站一般。[
若是换了个人,被这么冷落在一旁,只怕心里早就发『毛』了,精神就此彻底崩溃也说不定,可萧畏反倒就此冷静了下来,不单脸上僵硬的笑容舒展开了,甚至还有闲心观赏起太极殿的景致来了——太极殿,皇宫中最重要的正殿之一,全殿皆为木制结构,雕龙绘凤,饰以金漆、金箔,金砖铺地,更以黄彩琉璃瓦覆顶,从远处看,金光璀璨,故又名金銮殿,乃是大胤皇朝帝王举行大典、朝议之所在。这三年多来,萧畏也曾到过此殿几次,可其往日里的心思都不在大殿本身,还真没细看过此殿的建筑,这会儿借着等待的功夫,着实好生欣赏了一番,一来打发下聊的等待时间,二来么,也趁势放松了一下紧绷着的神经,倒也不觉得等待有多难熬。
“陛下有旨,宣项王三子萧畏觐见!”就在萧畏闲极聊地数着大殿顶上的房檐究竟有多少根之际,却见李顺匆匆从大殿中行了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本正经地宣出了弘玄帝的口谕。
哈,总算是来了,『奶』『奶』的,是死是活鸟朝上!萧畏照老例谢了恩,满不在乎地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迈着方步便登上了台阶,一派轻松自得之状地行进了大殿之中,丝毫没却理会大殿左右两边站着的诸皇子以及朝臣们的注目,目不斜视地行到御驾前,一头跪倒在地,高声禀道:“臣萧畏叩见皇上。”
眼瞅着萧畏就这么逛『荡』逛『荡』地走进了大殿,浑然就跟个没事人一般,高坐在御座上的弘玄帝不为人觉地微皱了下眉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芒,可面上却是平淡得很,手微微一抬,沉着声道:“免了。”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畏从容地谢了恩,便即起了身,事人般地站着,装出一副随时恭听圣训之状。
一见到萧畏装出这么副乖宝宝的样子,弘玄帝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真不知该拿这个顽皮的小子如何方好——萧畏乃是弘玄帝看着长大的,哪会不知道他的底细,纯属一个好胡闹的小家伙罢了,打小了起就没怎么安生过,满京师里可谓是头一号的大纨绔,整日里尽瞎折腾,不是打了东家的儿子,就是揍了西家的孙子,要不就是坑了几位皇兄的银子,好事没见这小子干过,坏事倒是没少做,当然了,那些都是小事情,虽说有失皇家之体面,可看在项王劳苦功高的份上,弘玄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没看到,然则这一回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等闲事了——自吹能贩来良马尚是小事,怂恿着一众皇子跟着瞎折腾已属难耐,更遑论竟然闹到大皇子为了替其出头而率部当众痛殴朝廷大臣之地步,这已远远超出了弘玄帝可以包容之底限,可萧畏这个罪魁祸首倒好,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装起乖宝宝来了,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
“小畏啊,过了今年,尔该是满十六了罢?”弘玄帝板着脸盯着萧畏看了好一阵子,气场倒是肃杀得很,可惜全是白费功夫,萧畏依旧老老实实地站着,压根儿就不为所动,那等乖巧的样子瞧得弘玄帝不由地莞尔一笑,温和地开了口,竟拉起了家常来了,登时令满殿的朝臣们全都看傻了眼,要知道在萧畏进殿之前,大殿里可是火『药』味十足的,诸大臣分成两派,唇枪舌剑地争斗个没完,最后闹得个不可开交,这才有了弘玄帝宣召萧畏这个罪魁祸首觐见的事儿,众人原本以为弘玄帝定要重罚萧畏以平息争端,却不料弘玄帝竟然问起了萧畏的年龄来了,这岂非咄咄怪事乎?
“回皇伯父的话,确实如此。”萧畏继续装着乖宝宝,满脸子认真状地回答道。
“唔,十六了,好啊,尔等都长大了,朕这一辈也就都老喽。”弘玄帝似乎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情景,这便笑着感慨了一句。
“陛下龙体康健,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言老之说尚早矣,请恕小畏不敢苟同。”一听弘玄帝如此说法,萧畏忙不迭地躬了下身子,顺势拍了弘玄帝一记马屁。
“哦?哈哈哈……,你个小畏啊,这张嘴还真是能说,好,借你的吉言了。”弘玄帝被萧畏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陛下,臣乃是实话实说,并不敢虚言哄骗陛下。”既然是拍马,自然是跟着拍到底,萧畏毫不客气地接着又拍上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倒颇有些子马屁高手之风范,叫下头一众朝臣们见了,大生长江后浪前浪之感慨。
“好,好个实话实说,那朕来问尔,这些天尔都在忙些甚子?”弘玄帝笑了好一阵子,突地笑脸一收,面『色』肃杀地问道。
来了,终于来了!萧畏虽说进殿之前早有心理准备,可一见弘玄帝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头不禁还是咯噔了一声,好在萧畏胆子够肥,并未被弘玄帝的气势所压倒,抬起了头来,满脸子辜状地回答道:“回皇伯父的话,小畏其实也没忙啥,就是整些小生意来着,皇伯父,您是知道的,臣侄将满十六,所事事总是不好,也就想着找些事做做,并其他心思,还请皇伯父明鉴。”
得,弘玄帝只不过问了一句,萧畏便答了一串,一口一个小生意,就宛若他萧畏就是个纯洁比的羊羔一般,登时听得弘玄帝额头上的黑线不由地多冒出了几根——贩马这等事关朝局的大事到了萧畏的口中都成了门小生意,那啥才是大生意,莫非起兵篡位才算是做大生意不成?这话显然弘玄帝不爱听,可又不好当场发作萧畏,也只好板着脸接着问道:“朕问尔,尔这小生意都做的是甚勾当?”
勾当?呵,这个词可不好听,老子这叫实业懂不?『奶』『奶』的,看样子这老小子是存心要拿老子来开刀,以平息朝中对立之局面了,嘿,想得倒美!萧畏心思灵巧得很,一听弘玄帝这话,便已猜到了弘玄帝的心思,他可不想弘玄帝的大板子打在自己的屁股上,眼珠子转了转,坏水便冒了上来,脸现纯真之『色』地出言回答道:“回皇伯父的话,臣侄这小生意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想着中原马贵,所以呢,打算找些门路,弄些马来,蒙大哥、二哥、四哥不弃,愿跟臣侄搭个伙,臣侄想啊,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也就答应了,商号尚在筹办中,臣侄不敢欺瞒皇伯父,还请皇伯父明察。”
萧畏这话一出,就宛若揭开了潘朵拉魔盒一般,满大殿的朝臣们登时便轰然议论了起来,浑然忘了御前失礼之大罪了——萧畏是何等样人,满朝文武又岂能不知,那就是个瞎胡闹的主儿,先前大皇子与陈明远打御前官司之际,言及萧畏乃是贩马之事的主持人,众朝臣其实压根儿就不信,大多以为大皇子这是在借故生事,其目的便是要削太子一方的面子,从而为其排挤太子扫清障碍,这会儿一听萧畏说得跟真的似的,哪有不哗然之理,要知道为了能从八藩手中弄到马匹,朝廷可是从没少花血本的,啥样的方法都试过了,走私,收买八藩手下大将等等不一而足,可惜收效却微乎其微,乍一听萧畏自言能弄来马匹,已是足够众臣惊讶的了,更别说萧畏这小子居然当庭将诸皇子合股的事情合盘托了出来,那就很有些子惊世骇俗的味道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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