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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厉闭了闭目,勉强把眼里的湿润退开,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缓了缓胸口的疼痛,他才缓缓松开她,退了一步,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到她的脸。
可惜看到的只有她的冷漠。
他退开的那一瞬间,已经是做好了她会做出任何选择的准备。
除了让她离开。
沈清漓抬头,眼睛里有着嘲讽的笑:“故意不告诉我?……让我失去唯一和他多相处的机会,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就为了满足你所谓的亏欠?”
这是个多奇怪,又多完美的理由?
“现在呢?”她轻讽而无力的抬头,“你良心安了么?没有亏欠了?”
并不是。
看到她这样,他依旧心痛。
眼看着她站起来,云厉眉峰不自觉的紧了紧。
“去哪?”他的那种紧张和担忧是真真实实的映在眸底,定定的看着她。
沈清漓微仰脸看着他满脸的苍白病态。
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好好的,这一切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已经很平静了,但越是平静,就显得越冷淡,看着他道:“我知道我爸生病,关于他隐瞒着我们的病情,我会去核实。”
然后轻微吸气,“反正我爸也只是临死前顺便为你做事,好让你照顾我是么?”
她点头,“我领情了,所以你放心,我也不可能怪你。”
“能让开了么?”她再一次问。
可云厉眉峰更是收紧,定定的看着她。
“哦对了!”沈清漓笑起来,“还有我母亲!我爸的死与你无关,我母亲当然也没有,她是自己被自己吓死的,我也没办法怪你,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接受的,满意了么?”
她是很平静的,可是越往下说,难免胸口一阵阵的痛。
原本就孤独的人,从此她真的独自荒凉了,这又能怪谁?
是不能怪他啊,她知道的,可是她憋得慌!
“不要这样……”他何尝看不出她的嘲讽?
她不必忍着的,就像那一簪子下去,有什么都尽管对着他才好。
沈清漓想一把推开他的时候,手抬起来又硬生生的顿住,只得自己从他身边绕过去,不敢碰他一分一毫!
确实云厉伸开手臂将她带了回来。
任何一个动作,他都要忍受胸口刺穿伤的疼痛,但他不能让她就这么一个人出去!
“我同样视他们为父母,后事我与你一起操办。”云厉低低的嗓音道。
医生看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实在是过于担心,终于亲自找到沈清漓这边来。
门从外边打开时,云厉已经放开她,“管家会来接你回去,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至少办完丧礼,好么?”
她没说话。
云厉当她是默认了。
他在医院,她回了皇室,管家大乔专门照顾着,但云厉每天都不放心,总是一大早、大半夜都忍不住要问一番。
所幸这样的时间并不久。
他左胸上的伤口不大,只是很深,也没必要缝合,反而很难照看,初几段每天换药,每天清洗,身上一直都裹着纱布。
但即便如此,云厉还是坚持出院,回皇室自己养着,用得着医生再让人过来请。
可是那些天,沈清漓和他是不说话的,哪怕在同一屋檐下也各自安静。
只有她每晚休息时走进那个卧室,想到他们之前因为对着沈初演戏而发生的那两次,她总是莫名的心里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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