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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现在白的跟一张纸似的脸色,东里胸口堵着一团棉花,莫名来得生气!
她宁可跟他翻脸都要做的事,弄得那么辛苦,怎么又一转眼让它没了?没那个能耐,她当初费的什么劲儿折腾这么多!
他不知道,每天只是到医院上班的人,为什么会溺水。
东里简也是陈述的一句:“掉浴缸里了。”
浴缸,完全令人想不到的地方,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浴缸里溺水。
“我看她是非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回来?”他近乎刻薄无情的一句,揣测着她如今变成这样的动机。
东里夫人听了差点把饭盒连汤带饭朝他扔过去,“你给我好好说人话!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泼冷水吗?你就那么不喜欢我给你挑的人?”
顿了顿,又继续:“就算是,那也是被你逼得,你若是回来,小鱼用得着花心思吸引你的注意力?她从国门开始,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让你把心收回来?”
东里只是转头去看了看东里夫人,薄唇扯了一下。
要是饭盒连汤带饭都扔过来,也许不是什么坏事,都是需要发泄的人,他不也是么?
余歌躺在床上,可是这些话,她隐约能够听到,只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世界里一片黑暗,混乱不堪。
脑子里像被重达千斤的海水压着,窒息的沉重和憋闷。
*
她醒来的时候,天气很好,只是病房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她只觉得昏暗。
安静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好久,没有人发现她醒过来。
好久,窗帘“哗啦!”一声被人拉开,她随着响动才转过头去看。
正好就对上了拉开窗帘后走回来的一双眼。
东里见她转头的动作,脚步几不可闻的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在短暂的时间里几度变换后,恢复了毫无波澜的面孔。
因为他在,所以,她张口,吃力的问了句:“我在哪?”
东里没有回答,只是让医生过来一趟。
医生来得很快,给她看了一遍,看样子,她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了。
几分钟之后,余歌才想起什么,抬手摸向自己的腹部,然后柔眉一点点皱起来。
医生见了,低头看着她,声音很柔和的安抚,“孩子没了可以再有的!您现在要好好休息,暂时别想这些事,情绪很重要,好么?”
她不说话,只是逐渐红了眼,然后安静的闭上,一直都没再说话。
医生走了之后,东里还在,可是病房里惊得针落可闻,他就只是那么立在床边,看着她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钻出来,像被欺负得极度委屈无处可诉。
终究是闭目转身走到窗户边,撑着窗户的指节一度绷得很紧。
很久,他恍惚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了?”
“……你不是想让我弄掉孩子么?”她的声音很轻,尽可能去掉了哽塞,“虽然不是我故意的,可他还是没了。”
“你满意么?”她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
东里薄唇抿着,隔着距离看向床上,“怎么,这笔账要算到我头上了,我让他没了的?”
自嘲的扯唇,“那我真是厉害!”
余歌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并不期盼他会回来温柔的安慰她,但是彼此之间现在这样的氛围,让人心酸。
又是长久、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们之间的这种沉默,比当初刚领证时还可怕。
余歌除了闭上眼躺着,什么也做不了,但每日三餐总是要吃的,家里人也总是要面对的。
晚餐的时候,东里夫人把晚餐送来了,心疼的陪她坐了会儿,等饭菜温度刚好的时候,就留下了东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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