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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浓烈的雾气,依然笼罩着桌山山顶,笼罩着彼此各怀心事的两个人。
桌山。相思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地点,竟然在开普敦的桌上山。
两人静静地站着,以桌山山顶为背景站着。这里山顶是那么的平,真像造物主特意创造的餐桌。甚至有人把它称为“上帝的餐桌。”
美国多久,雾气汇聚而成的白色桌布就开始渐渐散去,很快,天空又绽放出晴朗的笑脸。之前通往好望角的那条蜿蜒曲折的银色公路,又浮现眼前。
然而,相思很清楚,自己和聂辅周的关系是再也回不去了。
午餐选在海边的一家叫做“画廊”的餐厅,两人在室外就餐,虽然海风很大,但是阳光更好。不少金发小美女躺在不远处沙滩上眯着眼睛晒日光浴,养眼得像在夏威夷。
他们吃的是一款叫做“老船长”的龙虾套餐。
在巨大的餐盘中,盛有一只完整的龙虾,虾壳呈现出油亮的红色。
平时都是聂辅周帮相思刨开虾背的壳儿,但这次情况不一样。相思正准备自己剥壳,聂辅周突然伸出手来,帮她把虾背的壳刨开,露出其中的嫩白、紧致的虾肉。
他的动作表情都非常自然。
“谢谢。”她生硬地说。平时她从不跟他说谢谢。
他没有回答。
蘸龙虾的调料也有讲究,光调料就有3种。红色辣椒酱,深的橄榄油混醋,浅的蒜末混咖喱。虽然味道都很好,但相思并没多大胃口。
可聂辅周却吃得很香甜。
他把4盘海鲜佐餐吃得丝毫不剩,包括炸的教皇的鱿鱼圈,肉质同样鲜美的牡蛎,配了椒盐的虎虾和清蒸的鳗鱼肉。他甚至再点了一杯白兰地,那吃相,堪称是了乐不思蜀。
这么别扭的午餐结束后,他们驱车随意地逛逛开普敦市区。
开普敦有很多彩色的房子,据说是当年南非黑人为反对种族歧视,特意把房子涂成彩色,以抗议白人对有色人种的迫害。
聂辅周始终文质彬彬,谦卑有礼。
相思望着车窗外开普敦的街景,觉得,这个非洲城市一点也不像祖鲁族古鼓点一样铿锵,在它的平静里,她仿佛嗅到了一股寂寞的味道。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气势恢宏的市政大厅前的广场像17世纪的欧洲交易广场,嘈杂热闹,人声鼎沸,小摊贩、闲逛者、杂耍者、游客、乞丐、掮客、骗子、小偷都云集于此。
广场上,有几个穿祖鲁族兽皮衣的小孩,之前相思在滨水码头也看到了他们,看到他们颇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哪里人多他们就跑到哪,摆下装钱的纸盒,马上拉开场子,拍手鼓翻跟斗,踢腿腾挪口中呐喊,游人一少他们就也就跟着消失了。
晚餐后,两人驱车去绿点广场,观看意大利对巴拉圭的比赛。场上气氛自然热烈,第39分钟,巴拉圭队出人意料地率先打破僵局,阿尔卡拉兹接到罚出的任意球后头球建功。
巴拉圭球迷们狂野欢呼,这时,相思终于忍不住,怨念不已地说:“远啊来和我离婚,对你根本无关紧要。”
聂辅周装作没看到。
直到第63分钟,意大利队通过一个角球,由德罗西完成抢点射门。意大利球迷燃烧时,他才在欢呼声中,贴近相思的耳畔:
“相思,你不要笑我痴,笑我女性化,你看过《东京爱情故事》吧?莉香在完治决定之前提早离去。她那么深切那么纯粹地爱了完治,可是完治始终背负不起她的幸福。于是她放手,她离去,他说无悔,她在三年后的东京街头依然笑容漂亮。只是那一段岁月终究被那个叫完治的男人辜负过,那一颗心终究有了寂寞的痕迹。”
原来他在学莉香装洒脱。
老实说,他装得很像、很好,好得她都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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