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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清脆悦耳的轻柔嗓音冲散了牢房的沉重,让人有种身处草木园林中的错觉,“不过我知道,思归一定不会嫌弃,哪怕我做得不好吃,思归也会全部都吃下去对不对?”她侧头朝床榻位置看去。
那里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朱绛紫轻轻叹了一口气,无需看她的神情,单单这一个叹气声,就让人不禁的心怜。
“思归,你生气了吗?”一步步的朝床榻走去,伸出双手抱住了坐在床榻上僵硬的人,入手的感觉消瘦了。朱绛紫心头轻轻一颤,说不清的滋味弥漫心田,很快又被她忽略,“我记得,思归说过,若是我惹了思归生气,让我不要慌也不要担心,只要我抱着你,想着你,告诉你我难受了,我不想你生气,你就会原谅我了。”
“现在我抱着你了,心里想着的也全部都是你,不想你不理我,求着你不要生气,你的反应呢?”朱绛紫收紧双臂,双眸紧张柔软的望着他,就像是望着唯一的依赖。
“……”没有声音从思归的嘴里传出来,他才张嘴,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由的闭上。
朱绛紫却笑了,笑得非常的开心,“我知道,我知道的,天底下谁都可能丢弃我,唯独你不会,你不会的。”她笑着笑着,主动凑过亲思归的嘴唇。
思归侧头,“脏。”
一年的牢狱生活,让他浑身都肮脏无比,没有人会去伺候一个犯人。
“不怕,只要是思归,我都不介意。”朱绛紫捧着思归的脸,笑得灿烂单纯。
思归呆了呆,嘴唇就被一片柔软湿润碰触。
他麻木的心田涌上一股甜蜜,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的甜腻,以及疼到手脚痉挛的酸涩。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让过他呢。
不,也许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
只为了她一句辨不清真假的‘我不会舍弃你的’的话,他就麻木的等在这里,不逃不闹,等着她到来,或者等着斩首。
她来了,时别一年之后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麻木冷却时,用参着毒的温柔再次将他捕获,让他无处可逃。
“朱儿,我很痛。”一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沙哑难听。
朱绛紫的脸上却不见任何一点的嫌弃,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他的身体,发现许多伤痕,有些还流着血。她微微瞪着眼睛,眼眶内水光溢满,担忧关切无法辩明真假,“嗯,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权利太小,才害思归受了这么多苦。我们现在就回家,我给思归擦药好不好?”
“……”思归扯了扯嘴角。他想要笑却发现笑不出来。
她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无法看到他的内心。
他的痛,痛得撕心裂肺,却非身体的伤。
“朱儿,别再伤我。”低低的嗓音,听不出多激烈的情绪,却莫名的让人觉出一股最后的希望和悲切。
思归垂着眸子,没有去看朱绛紫的双眼和神情,他不想看,怕看出了自己不想要看到的真相。
朱绛紫眸光一闪,双手徒然收紧,然后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自己的话说:“现在外面可乱了,以思归的本事,想要逃狱不过易如反掌。思归和我回家,我给思归准备好了换洗的衣裳,还要给思归擦药疗伤。”
“……好。”
在朱绛紫期盼殷切的目光下,他张嘴,身体的本能已经快过他麻木的大脑,说出了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
这次水珑和长孙荣极来到祁阳城没有坐马车,带着纱帽行走在街道上丝毫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只因为这时祁阳城街道上随处可见带着纱帽的人。
祁阳城的街道本就宽敞,往日里四周摆满了小摊,显得非常的热闹复杂。今时今日,却是稀疏了许多,显出几分的萧条。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一道身影忽然朝水珑这边冲来。
长孙荣极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人踢飞出去。
被踢出去的人倒在地上,用自己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喉咙里,瞪大了眼睛极为痛苦的,想要掏出什么东西一般,最终没有过去几秒,他脑袋一歪就没有声息。
他的死状很难看,皮肤不到十秒就变得青紫,面庞红色的血丝弥漫,一点也不像是意外死亡。
“啊……又死了,又死人!”
“怎么办,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娘,我害怕,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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