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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陈叹樵谈话吗,怎么说到她身上了?
妈妈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气。陈蜜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甲抠着碗口。
她还从来没听过胡玉桐为这事道歉过。
陈叹樵大概是垂眸听着,陈蜜能想象出那张脸,连睫毛的轻颤都出现在脑海里。
“她不恨你的。”陈叹樵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哪怕是……哪怕是发生了更过分的事情,她都没有真的恨过你。”
顿了顿,他道:“姐姐只是很伤心。”
胡玉桐好像哭了,陈叹樵在轻声安慰她。
陈蜜安静地听着,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陈蜜是你唯一的姐姐,以后妈不在了,你就是他唯一的靠山。娘家是女人的底气,如果以后她被丈夫欺负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边……”
陈叹樵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妈,现在说这个有些早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几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你谈了恋爱,以后也要成家立业的,你姐姐也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什么时候你们有了自己的家,妈就真的放心了……”
胡玉桐絮絮叨叨,反复提起来姐弟俩的亲情血缘,又说以后各自结婚的事情。说的多了,听着有些可以的感觉,话里有话,像是在意有所指。
陈叹樵没有声音,渐渐的就只有胡玉桐抹泪的啜泣声。
秋天很快就要来了,蝉鸣已经呈现出了衰竭的气象,叫声有气无力。家里的空调常年不经维修,出风口积了不少灰尘,运转的时候总是吭哧吭哧的,时好时坏。
坏掉的时候,陈蜜就会让去陈叹樵站在椅子上,在风箱顶部拍一拍。陈叹樵虽然照做,但总会说,再怎么拍还是坏的,里面出了问题,报废是迟早的事情。
吭哧,吭哧——
陈蜜握着碗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谈话在她离开不久后就结束了,胡玉桐从卧室里出来,在他们卧室里帮陈叹樵铺了地铺。
“白天就不用收起来了,让蜜蜜还是先睡在你屋,妈再想想办法。你姐睡床,我给你把褥子铺的厚一点,这样晚上睡着不硌腰。”
陈叹樵帮忙收拾被褥,依旧是什么话都没说。
晚上的时候,他没再和陈蜜睡一张床上。陈蜜挨着床边,脸枕在手上,垂着胳膊去拨陈叹樵的刘海。
“陈小乔?”她声音压得很低。
“嗯?”陈叹樵似乎是睡着后又被吵醒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伸手,拨开搔弄自己脸颊的指尖。
“你那半盒避孕套呢?”
“被妈妈收走了。”陈叹樵转身,在耳边握住陈蜜的手。
陈蜜笑得有些幸灾乐祸,陈叹樵在她手腕上握了一下,疼得她立马安静下来。手指交错握着,胳膊压得发麻。她没再捣乱陈叹樵睡觉,小心翼翼地把手从陈叹樵手里抽走,平躺下,换了另一侧的手来交握。
床下的呼吸逐渐平缓,陈蜜摸着自己的肚脐,有些失眠。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缝。
陈蜜闭眼,把手迅速抽走。
陈叹樵睡熟了,没醒。
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她静默地看了一会儿,走之前还帮女儿掖了掖被角。
夏天的晚上是不冷的,这个是习惯性的动作,胡玉桐没有细想就做了。
人离开后,陈蜜又睁开眼睛。她伸手,陈叹樵的手还在原地,她握了握对方的指尖,又松开了。
陈蜜不想再醒着了,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胡玉桐每晚都会来悄悄检查他们的卧室,有时候半夜一次,有时候早上也会再来看一次。陈叹樵最近总是睡得很沉,对此毫无察觉。
陈蜜也没和陈叹樵提起过这事。
白天她依旧和陈叹樵去自习室,沉怡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剪成了短发,混在他们之间,总让人误以为是个长相秀气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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