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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相貌难登大雅之堂,性子也被娇惯得极其刁钻跋扈,没有半点贵女的矜静……其实这些倒不是最主要的,令赵琅最不爽的,是他实在不想因姻亲而受人钳制一生!
可父母之命不可违。
他虽暗中不满这门婚事,可也担心背负上不孝的罪名,到底不敢明面与嫡母叫板,只将此事拖着,盼那李卉琴体会他对这桩婚事无意,能知难而退,可那李卉琴咬死了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今日甚至追到了通天寺来!
赵琅不胜其烦,也不耐应对,只寻了个借口出来,想要寺后这片山林中静静心。
他心中烦闷不已,劝退小厮,只快步流星朝前走,忽听得前方不远处有轻微的树枝断裂声……那李卉琴总不至于追到此处来了吧?他蓦然厉声朝前喝问了声,“谁在那儿?”
前方路径转角处,由郁郁葱葱的枝叶后头,蹑手蹑脚走出来个身穿浅色青衣的女子。
赵琅定睛一瞧,认出了来人,
“是……尤姑娘?”
她面上的神情更尴尬了,脸涨至通红,慌乱到手脚都不晓得往哪儿放,
“赵公子认得我?
也是……现如今整个京城,只怕无人不认得我这张脸。”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赵琅并非是因这桩丑闻才认识她。
早在这之前,二人就见过。
那还是在两年前。
李琅想要挑几卷残籍,前脚刚踏入瓦市书舍,随行驱来的车架后脚就被嫡母支走了,此事以往发生过很多次,他并不太放在心上,可这次想要离开时忽然天降大雨,将他困在了书舍当中,且偏偏不巧,恩师约好了时辰让他上门考校学问。
正在他苦于无伞,无法离开之际……
书舍的小童上前,递给他把发黄了的油纸伞。
“郎君,坐在窗前的那位姑娘方才听见您着急赴约,命我特将这把伞送给你。”
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微微偏身,透过垒得层层叠叠的书架,朝窗前的方向望去。
暴雨在天青色的阴云中落下,将窗橼砸得脆脆作响,而坐在桌前的女子好似置若罔闻,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了指尖的那本书册中,她穿了身浅白的衣裳,就那么腰杆板直静静坐着,像是沉闷黯淡书舍中的唯一一抹光亮,显得格外娴静。
从小到大,不乏有主动向赵琅献殷勤的女子,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他都见过不少。
可眼前这幅景象,还是让他呆了呆。
以往对于女眷莫名的好意,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这次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些想要主动与这女子有联系的想法,他伸手将伞接过,还破天荒拉住那小厮,
“这伞总要还。
不知哪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她今日解了我燃眉之急,改日我必备下薄礼登门拜访。”
“那位是弯柳巷尤家的尤大姑娘。
她早早就吩咐我,说若是公子问起,只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且她是已订亲之人,不宜与外男交往过密,这伞权当是送给公子的。”
……如此行事,更让他对这位尤大姑娘心生了几分敬重。
所以就算是后来京中传出事关她的丑闻,赵琅也是心有疑惑。
仅那一面之缘,便晓得她是个知礼守节,自持庄重的女子,连送伞这种小事都懂得避嫌,又岂会与个小厮牵扯不清?只是尤家好似从未当众澄清过此事,且她那门亲事,好似也受此影响被退婚了。
赵琅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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