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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正在为他换药包扎,满屋子的中药味,扑了迎面回来的容诀满面。
“陛下?!”容诀没有想太多,他甫一见到殷无秽受伤,担忧都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容诀几步走到榻前,看着靠坐床榻的殷无秽身上的伤口,眼睫颤栗扑簌。
殷无秽抬眸觑了军医一眼,军医立刻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对容诀道:“先生不必担心,陛下的伤没有大碍,好好休养即可。”
一言甫毕,军医忙不迭背上自己的医药箱夺步离开。
容诀是担心,可他不傻,这么浓重的中药味,再加上殷无秽虚弱的状态,怎么可能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他不禁板起了脸,居高临下盯着殷无秽,看他怎么解释。
殷无秽瞬间悻悻,顾左右而言他,紧张地:“那个……阿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先歇歇,孤让人给你备水,送膳过来——”
“殷无秽。”容诀声音平静无波,打断他话,并叫了他的全名,殷无秽登时激灵了一下。
立刻解释:“不是这样的!阿诀你先听我说!这次出战孤消耗了他们近半的火药,番邦小国不盛产这些,他们没有补充渠道,到时候决战我军胜算可大大提高!孤想着,来都来了,不能无功而返,所以……”
“所以你就没听咱家的话。”容诀接上他未说完的话。
沉默半晌后,容诀终于开口道:“咱家说了,陛下不必与敌军硬拼,保全自己才最重要。任何情况下,陛下都不可以出事。”
殷无秽知道他也是担心自己,愈发软了话音,期期艾艾地道:“孤听你的话了,及时撤退。这是被战船爆炸后的余波刺伤的,躲不开。”
见容诀还是没有松口,殷无秽抬眸脉脉地看着他道:“当时那块木板锋利非常,连盔甲都抵挡不住,直接刺入了孤的皮肉,很疼。孤想着你,顾不上痛也要赶回来,不想让你担心,却还是——”
“对不起。”
“你抱抱孤好不好,孤想你了。刚才,孤只是不想吓到你,让你担心。孤其实,特别想你。”殷无秽实在是个能屈能伸的帝王。
既然已经被容诀看见,瞒不了他受伤的事,那就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好。
他也不想让容诀为此心疼,但是说想他,都是真的,殷无秽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说疼,也是真的,殷无秽在他面前从来都伪装不了自己,轻易就会被放大情绪,一如当年那个抱着他恸哭的少年。
闻言,容诀心里有再大的火也消了。他到底是心疼殷无秽的,不可能真与他生气。
无奈轻叹一声,坐到榻沿上:“给咱家看看你的伤。”
殷无秽听话地敞开了中衣,“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都没伤到要害,这几天卧床休养好就没事了。”
容诀睨他一眼,殷无秽立刻脖颈一缩,旋即凑近过来往容诀身边拱了拱。
容诀坐下比他半躺着要高,殷无秽顺势拱进他怀里,让容诀搂抱住他。
依偎在容诀胸口,殷无秽心满意足地环紧人,只觉得近几日心里的空虚都被他填满了,得到了莫大的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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