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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熏从谢太行的书房中出来,正好看见蔽天大雪。
尽管是荒年隆冬,花圃里的花枝和植草依旧被修剪得十分利落整齐,它们大多都出自阿来之手。
阿熏驻足花圃间,心里怅然。
没想到阿来她们竟这样死了,连尸首也找不到。到了明年春日枝繁叶茂时,又有谁给谢府修剪花枝?
……
阿来依旧在孤舟上醒来。
没有任何铁链的束缚,她平躺着的孤舟与前方一艘略大的船收尾相连,豁嘴男子正站在船头手持长篙放声高歌。
阿来想起铁叉活生生地从自己肩部抽离时她晕了过去,此时醒来时两岸收拢,河道窄了很多,看似快要到达目的地。
伤口被粗暴地贴了一块止血膏药,依旧疼痛难忍,肋骨断裂之痛也持续在折磨着她。
豁嘴男子将长篙一丢直接跳下船,刺骨寒冷的河水淹没膝盖,他浑然不觉,徒手将两艘船拖到几根木头架起的简陋码头边,把阿来拎起来丢了上去。
没交代任何话豁嘴男子便自行离开,两艘小船没有任何依附,在河面上飘飘荡荡。
阿来又痛又冷,蜷缩在空无一人的落雪码头。
几番醒来想要找个温暖避风之处,却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她好像被阿母抱入怀中,粗糙的手温柔顺过她的头发,在谢府简陋的后院中带她开蒙,教她认字识理,解说老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
“阿母……”
阿来紧紧抱住自己,纷飞的晶莹六角很快覆盖在她小小的身体之上。
眼泪从眼角滑落,被冻结成冰。
几度在幻觉中感受到了温暖,那温暖就在河的彼岸,她很开心地想要跨过去,饥肠辘辘,迫切想翻出个烤红薯吃。
阿来跑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她看见阿母站在河的另一头向她摆手: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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