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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松竺只道县令是去年上任,能不能任满三年或连任都未可知。
“换个也不见得有现在这个好。”沈灵竹木板据的有些累,拉着他道:“松竺哥替我一会儿。”
她将锯递出,就揉着小肩膀找大伯母喂鸡去,根本没有注意的接锯的人站在马凳边不知怎么下手。
“松竺哥,你还是画线,争取今天将所有的木板画完再装订。”一旁的沈妙竹看出他的不自在,就知他不会。
沈松竺轻轻放下锯子,犹豫片刻道:“妙竹,族学的事我听奶奶说了,自从五叔的事传开,外村学童就有人不断退学。
而且,”他顿了顿又道:“近几年来,族学一直实行月考奖励,每月前十名奖励的铜钱和笔墨加起来得有一两多银子。
再加上八叔拨给的加餐银,每年至少二十几两银子。
但五月没考,是因为没有八叔再出银钱支持。
几位爷爷半个月前频频出门打听别的族学如何维持,正商议着以后族里孩子上学要不要交些钱或粮,祭田的收成,委实不够给大家免费的。”
“免费多年,一朝收钱族里肯定有意见。
对了,月考是谁制定出来的?”沈妙竹秒懂,族学就是自家一力支撑着的,此种入不敷出的模式极不健康。
大奶奶这是朝自家传话,别误会长辈们,他们也是借此时机停止再往里贴钱。
“上一任提学大宗师曾巡视过比较有名的学堂,之后提出不少意见时,有意咱们族学做个榜样。
当时五叔刚刚起复入京,八叔就表示大力支持。”此一时彼一时,沈松竺和奶奶都认为,月考规矩应该适时变革。
沈妙竹微微颔首,原来池二爷是为大伯的考虑,彼时家里不缺十几两银子,她道:“族学的地皮和房子是族里的,还是我祖母的?”
“姑祖母病重前,尽数移交族里。”沈松竺这边话音刚落,大门外就传来夏里长的声音。
他伸手止住沈妙竹:“我去接待。”
但有人比他更快的飞驰而出,沈灵竹跑到门口见仅有夏里长一人,“夏爷爷请进。”
夏里长摆摆手道:“我无颜进去呀。”
沈灵竹和刚刚走来的沈松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问发生何事,要不要将大伯母请出来。
夏里长继续摆手,并将另一手里的一卷系着红绳的纸交给沈灵竹,让她交给胡氏过目一下。
她接过后给沈松竺个帮忙招呼着的眼神,就又飞奔回院子。
胡氏解开看时,沈灵竹勾着头看清上面全文,是村里将河边地皮租给祖母的契书,租期到今年年底刚好十年到期。
“大伯母,地皮不是我们家的?”自家那份租约应该是被抄家时抄走。
胡氏摇头:“不是,但我没想到租期已到。
当年你祖母几次想买下地皮,都有人从中做梗,说那条河承接山上两道溪水,是龙王巡游护佑村里风调雨顺之所在,不能卖予私人。”
“祖母完全可以选择在别处盖族学呀?”
“婆婆当然想选别处,可全村上下只有那一大片相对平的地,别处要么是开出的田,要么是别人的宅地。
你大伯那会儿初初的七品,我们开族学万没上门买别家宅地的说法。”胡氏叹了几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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