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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乃手掌权柄的上位者,这样一问,岂非将她逼去死路?
林七许歪着头,咬了咬泛着苍白的唇,出乎意料地反问:“王爷希望呢?”
摄政王也不恼,视线留在她弧度美好,白里透粉的唇上片刻,留心到她衣衫单薄,若视线盯得凶猛些,旖旎春光,唾“眼”可得。他也不觉得是这林氏有意勾引,哪有勾引男人,穿得这样素净清淡,面容寡淡的,再说,这屋子,热得有些发昏,气味也很古怪。
已有伶俐的丫鬟上前为他宽衣,他四下打量,眼神忽的一眯,沉了几分。
“那炭火是怎么回事?”
王府例炭,妃妾院落,尽是上好的银炭。莫非是又被克扣了?
这样一想,摄政王再好的心性,都有些沉不住了。
王妃一孕几月,怎的便荒唐至此,林氏虽不得宠爱,可孝顺他娘呀。便冲着这层,王妃亦不会轻易落她脸面,奴仆们怎这般没眼色。
林七许不会傻到故作委屈,嫁祸他人,只柔柔一笑,如实禀告。
“这黑炭有些潮,但味道也还好。”既不必烘经书了,林七许便吩咐着人将几个黑炭盆统统挪了下去。
摄政王接过一盏香茗摩挲着,听着她字里行间的温和恬静,身体也慢慢舒缓了下来。倒是没什么挑拨离间的字眼,他暗想,便顺嘴道:“燕巧,明日给沉香榭加五十斤银炭。”
“是。”燕巧与其他丫鬟收拾完帷帐被褥,依次退出,还贴心地吹灭了几盏过于明亮的宫灯。
人一旦置于闲适安逸的环境中,疲倦困顿感会成千上百地涌来。白日与朝臣属下斗智斗勇,夜间又折腾了遍,早已身心俱乏,摄政王只道:“时辰不早,歇息吧。”
林七许跟在他身后,亦趋亦步,吹灭了明晃透白的烛火,叹道,这计划,又得变变了。
如此,一夜无话。
王府的人耳鼻都很灵敏,嗅到了这股吹向沉香榭的春风。
花开暖煦的三月缓缓展开,日丽风清,宫内春花繁盛,海棠如锦。宫人皆喜气洋洋,迎来送往皆含笑。一是为太后寿辰,二是为这月十八的帝后大婚。
谢俪牵着荣宪郡主在廊下逗一只雪白的鹦鹉,气色甚好。
沿廊走来的秦嬷嬷回道:“听厨房送膳食的人说,这几日韩庶妃心情极为不豫,砸了两架屏风,今早又拿掸子责笞婢女。”
荣宪已蹦蹦跳跳地去追逐鸟儿,王妃净过手,慢条斯理道:“打奴才有什么用。韩庶妃的能耐,也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她又给赤金鹦鹉架舀了些清水,唇角留着讽刺的笑意。王爷性子冷清,但待妃妾尚且温文有礼,可见韩氏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那日夜间负气离去,留宿沉香榭。次日消息传遍内院,简直被人笑破肚皮。
秦嬷嬷提点道:“林氏现下讨太妃喜欢,连王爷都对她转了印象。明日宫宴,娘娘若不去的话,理应是林氏陪着了。”
庭院摆放着数十盆牡丹,含娇怯怯,昨日王爷命人送来观赏把玩。谢俪随意折下一朵,含笑道:“我便是赴宴,林氏也会陪伴太妃左右。今日可是又进宫了?”
“正是。”
“明日进宫与否,看情况吧。”谢俪注视着满院春色,幼女嬉笑,笑意不减一分。她之地位,岂是林氏可以动摇,只求天随人愿,上苍赐她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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