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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谢承阑眼都不抬,给自己绑上护腕,准备去一趟营里。
在庭州,原先邓钰宸在时,两人就住解太麟的府上。虽然有家里那些关系的由头,不过他从小被送到这儿来,一直跟着解太麟,也有个徒弟的名头。
解太麟的府够大,再来几个徒弟也住得下。但现在谢承阑在考虑搬出去。
解蕊显然不信,疑声道:“家里?”
“报平安。”
解蕊点点头,笑出酒窝,自然上去挽上手,撒娇似的道:“四哥哥回王都待了这么久,我爹还在念叨,怕你不回来了呢。”
谢承阑不大舒服,皱着眉拂掉她的手,委婉道:“小蕊,你已经大了。”
“对,我也是这样和我爹说的。”解蕊眉眼弯弯,掩嘴一笑,“所以我已经给我爹提过我们的亲事了。”
“???”
吉州城依着一条河,名为运天河。城中最繁荣的地段犹比王都,人往皆着锦绣,几乎不见有布衣,就连商贩也如此。夸张点,那没手没脚的叫花子穿的都比其他地方的叫花子干净。
要数最令人惊叹的,该是整个江淮最大的官商结合户,崔家。崔宅立就在城中寸土寸金的富贵地。
燕衡刚到吉州不久,才把莫夫人安葬入土了。等驿站那些话转了一圈,传到他本人耳朵里时,就变成了——元安王把自己烧死了。
燕衡无语,晦气玩意。
不知道燕衢听的是哪个版本,反正就因为这么个不清不楚的谣言,他还特地派了个小太监来传口谕,严厉批评了护送人——高柳。
高柳也无语,无妄之灾。
好在送完就算完,离开吉州继续南下时,他眉眼肉眼可见地轻松了。
只是某些人就遭罪了。
南方的春本就来得早一些,崔宅某个院子里的香樟已经长得十分茂密。这个时节的太阳也稍火辣,混着空气的湿润,总是湿热。
樟树绿荫下,两个人用着稀奇古怪的姿势,歪歪扭扭要倒不倒。这两人一个叫崔云璋,一个叫崔栖。
崔云璋老老实实扎着马步,双手还挂两只桶,腰酸背痛腿也软,没得令还不敢收。
崔栖则曲起一只腿,双手合十表演金鸡独立,头上顶个碗一动不动。她闭眼吐了口气,斜瞪旁边的崔云璋,怒道:“崔远慎,下次嘴上再没个把门,我先给你舌头割了。”
“?”崔云璋半脸无辜半脸生无可恋,好歹还能扭头看她,语气还满是不服气,“虽然这些话是我挑起来的,但话也说回来,你要真没错他能让你搁这儿站着?那天明明是你拍了桌,那些人才跑来听墙角的。”
“我就说他好着,你非得给我掰扯他疯了,”崔栖歪理也不少,“要不是你让我给他看脑子,会有这些事?”
“脑子?”燕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肩扛竹竿,显然是不知道从哪儿钓完鱼回来,“我脑子没什么问题,怕有人脑子被猪给吃了。”
有人:“……”
燕衡使着竹竿帮崔云璋抬了抬手,使劲敲了敲他两手间的木桶,道:“她我就不说了。你跟我这么多年,什么地方该说什么话不清楚?驿站里那么多人还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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