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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怎么能不死?小白眼狼跳槽Belle,金主公司的产品宣传噱头一下黄了,订出去的货被退,年底又遇上金融危机。资金链断裂、欠的钱还不上,那个总裁被催债的找上门打断了腿,大冬天的扔在街头,第二天人都冻硬了,如今坟头草三尺高!”
“……这么惨?”
“何止惨!据说最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去求过易长晴,结果却被姓易的骂了一顿赶走了。呵,易长晴,这名字起得也是讽刺,真没看出来哪儿‘长情’了,那个什么总裁也真是瞎了眼!”
“哈哈哈,唉,也确实惨……”
沙发最边上的阴影处,某全程默然的男人淡定闷掉了最后一口威士忌。起身,拎起他那把复古款黑色雨伞。
“哎,裴总,这么早就要回去啦?怎么了,女友催?”
男人垂眸微笑,摇了摇头:“家里养了只挺粘人的狗狗。得回去喂它,不然要闹了。”
盛情的寒暄挽留、礼貌的推却道别。
走下会馆台阶,喧嚣霓虹被全部割裂在身后。清冷的月光笼罩中,空气中满是薄露寒霜。
裴缜缩了缩脖子,眯起眼睛,对着手心呵了一把热气。
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样一场既无趣、又无效的“社交”,还听了个狗屁不通的假故事。
以讹传讹,简直可怕!
……
……
夜半无人的街道上,弥散着一道道幽紫色的冷烟。
他一个人沿着街边慢慢走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过于严肃的表情、紧绷的唇角、长风衣和古旧的伞,让普通的街道缓缓染上了些十八世纪雾中英伦的风情。
偶尔路灯明灭,映过他狭长的双眼。
一只是星夜般迷人的沉黑,另一只,则是琉璃一样雾色深重的烟灰。
难得一见的异色瞳。
被人问起时,裴缜通常的说辞是“这是天生的,在这个世界上,仅有四千万分之一的人有我这样的幸运”。
胡诌的说法,可一旦有了“统计数据”加持,就很少再有人怀疑。
只纷纷表示羡慕——四千万分之一,听起来简直牛X坏了。
其实,异色你大爷哦?
灰掉的那只,是当年被人在街头一顿暴打的后遗症,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瞎了眼”、“坟头草三尺高”的傻逼总裁!
只不过东山再起之后,没有之前那么富了。更过了年少轻狂的阶段,为人低调了好多。
富豪圈一向的争名逐利、忘性也大。
除非曾经特别地辉煌过,否则,像他这样的芸芸众生消失掉、又再出现,根本没几个人会记得。哪怕背负着曲折八卦的“都市传奇”,也不过是旁人酒桌上的笑柄而已。
……
……
回顾前半生,以“业界良心”的态度养肥了一头小野狼糕子,最后却养成了个“业界笑话”。
重头来过,裴缜总结了经验。
现在的他,经营着一家小型的香精代工公司,做些不入流的小杂牌,只能在一些中低端的少女精品店上架。
但因为质量精良、包装可爱、香氛甜美价格又便宜,订单量其实还可以。
终于重新过上了衣食无忧、不用再因为欠钱被揍得找不着北的日子,饱暖思X欲,也是人之常情。
裴缜虽说是真心热爱着他的调香事业的——打小嗅觉灵敏过人,没事就喜欢钻在花丛树林草叶子里,精心挑选喜欢的味道摘回家混合、研磨,迷醉在玻璃瓶中的香气里。
然而,经营一家香精公司,却不能只一头热地只钻研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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