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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明明记得你说过想养猫。”
“说过又如何?”薛满摇头,目光透着丝丝悲凉,“喜欢本就缥缈虚无,有时说散也便散了。”
裴长旭皱眉,扶着她的肩膀问:“阿满,你到底出了何事?”
薛满避而不答,她抬起眼眸,凝视他黝黑明亮的瞳孔,那里映着一个清晰而渺小的她。
“三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便是十件,百件,千件,我亦甘之如饴。”
“不,一件足矣。”她道:“我要你记住我穿嫁衣的样子,一辈子都不许忘。”
裴长旭凝神片息,伸手拥她入怀,郑重许诺:“我答应你,此时此景,今生永不会忘。”
*
没过多久,杜洋前来传话,称景帝宣裴长旭即刻前往宫中议事。
裴长旭叮嘱一番后,恋恋不舍地离开。薛满独自坐回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一枚嵌贝彩漆首饰盒。
盒中存放着她最珍爱的物件,象牙梳、金臂钊、鸳鸯荷包、未经雕琢的彰化鸡血石……
件件都有裴长旭的影子。
她呆愣得像根木头,泪一滴滴从眼眶坠落,打湿荷包上略显丑陋的鸳鸯。
她真傻,竟还心存奢望,期待他对她能有丁点的怜悯疼惜。现实却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故事都会按着《旧雨重逢》的套路走。
放手吧,做个好人,成全他和江诗韵。
她以手掩面,呜咽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挂在颈间的红绳玉佩。
那是一块温润无瑕的祥云纹玉佩,背面刻着她的名,“满”字,自古以来被寄予无数的爱和期许。
这是她出生后,阿爹亲手雕刻的玉佩。哪怕时光变迁,他和阿娘逝世多年,她仍记得他们待她的珍视。
“阿爹,阿娘。”她用手背抹去眼泪,哽咽着道:“你们放心,阿满定会照顾好自己。”
离开三哥,她也能照顾好自己,比如今过得更好。
*
另一头,裴长旭被急召入皇城,由宫人直接领至广明殿。
殿内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仿若白昼。四周各镇鎏金盘龙柱,栩栩如生,气魄夺人。与之相对的是龙椅上的景帝,他眉目深沉,神色捉摸不定,视线落在殿中央的年轻男子身上。
那人乃东宫太子裴长泽,他面容清俊,与景帝有五分相似,气质却是大相径庭。景帝身强体壮,稳重内蓄,不怒自威;他温文隽秀,身形消瘦,颇为书生意气。
处事上,景帝年轻时雷厉风行,胆大心细。太子则从小温良恭俭,谦虚谨慎。
裴长泽乃景帝的嫡长子,十岁入主东宫,被景帝当作下一任的君主培养。他宽厚仁慈,在民间名声极佳,然而这会不知犯了何事,正满头大汗地跪于殿中。
“父皇明鉴,儿臣对此事当真一无所知,不信您可以问太子妃,儿臣从昨日起便陪在她左右,半步都不曾离开。”
裴长泽焦急的辩解声回荡在养心殿中,景帝听后,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玉扳指,并未表露想法。
殿外有人禀报:“端王殿下到!”
景帝道:“宣。”
裴长旭进入殿中,快速地看清一切。他不动声色地行至御前,掀袍跪地,朗声喊道:“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抬手,“起来说话。”
裴长旭依言起身,态度恭敬,又带着几分随性地道:“儿臣方才正陪着阿满试穿嫁衣,嫁衣做得甚是精巧。”
景帝往椅背靠了靠,“臭小子,那可是你母后日夜盯着御秀局做出来的衣裳,必定是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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