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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襄打断了他的话,第一次拒绝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很生气,这份怒火让她只能沉默的收拾行李,沉默的去执行别人“以为”的事情,只为了保护她见不得光的身份和无法示以众人的感情。
收拾好东西,拎着箱子站在门前,谢襄恋恋不舍的看着屋内,桌子上的向日葵被风吹得不停摆动,似是在向她招手唤她回来。谢襄狠下心,关上门,拉着行李离开。
新的宿舍一切都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宽敞明亮,又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这就是谢襄开学时梦寐以求的环境。
衣服刚刚放进柜子,外面就传来了重重的砸门声,想都不必想,除了顾燕帧没有别人。
推开门,顾燕帧一把拥住了谢襄,他的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李文忠对你做了什么……”
谢襄伸长了脖子走廊望去,李文忠正站在不远处恨恨地望着两人,脸上的拳印还没消失,他揉了揉脸,又冲谢襄挥了挥拳头,不过终究忍下来没说什么,埋着头走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李文忠在路上很哀怨的想,他还以为大家一起战斗一场,成为好兄弟了。
谢襄这才明白过来,顾燕帧大概以为她被李文忠揭发了才会离开。歉意的对李文忠笑笑,谢襄将顾燕帧拉回了宿舍。
顾燕帧瞟了一眼收拾整齐的屋子,哑着嗓音问道,“不是李文忠,那就是沈君山让你搬的?”
谢襄咬着牙沉默,顾燕帧见她这样,咬牙切齿的活动着手腕,一副要找沈君山拼命的样子。
于是她的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是我自己要搬的!”
顾燕帧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目光中尽是不敢置信,谢襄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喃喃道,“现在到处都有人说我和你的闲话,我、我不爱听。”
这当然是假话,她说的难受,想必听的人也不会好受。
顾燕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半响,叹了一口气。
父亲蒙羞、自己受辱,他都不曾显露出来的伤痛,唯有用愤怒和傲气掩饰。可现在,当谢襄说她自己要离开那间宿舍后,他没忍住红了眼眶。
她嘴上虽然不说,但行动上明明接受了自己,明明她会对他露出那样不同的眼神,笑的那么温柔又美好。
为什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顾燕帧想不通,他紧紧握拳,他是顾家的公子,烈火军校里名列前茅的学生,风流多情,喜欢他的女生数都数不过来。
可他心里只有一个谢襄,满满的装着她,这烈火焚烧的世界里,他想护在怀里的也只有她。
顾燕帧走了,整整一天,顾燕帧都没再来找她,之后即使课上碰了面都不说话,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她。
谢襄心里郁闷极了,闷闷不乐的,不知该如何向顾燕帧解释,才能让他既不生气又不去找沈君山的麻烦。
到了晚上,谢襄终于还是敲响了顾燕帧的宿舍门,道歉的话已经在私下里演练了一天,顾燕帧却没给她表现的机会,敲了好半晌都没人开门。
黄松拎着暖水瓶走了出来,看见谢襄停下了脚步,“你来找顾燕帧吗?他的东西不知怎么在楼下弄丢了,已经在宿舍楼下找了一天了。”
谢襄急忙跑出去,天都已经黑了,顾燕帧拿着手电筒在草坪上四处转悠,那手电光都不怎么亮了,可想他找了多久。谢襄向他走过去,刚走了几步,就发现脚下一个东西在月光下微微反光,捡起来一看,是一枚纽扣,用一跟细细的银绳穿了起来,做成了一条项链。
谢襄握着项链呆呆地看着顾燕帧,心底又酸又涩,这枚扣子是在顾燕帧生日那天她开玩笑要送给他的。结果第二日起床,发现自己的衬衣上真的少了一枚扣子,谢襄没想到竟然被他做成项链戴在了身上。
他昨天一定是气坏了,不然怎么会把项链丢掉。
她想叫住他,想对顾燕帧说清楚,想看他对自己笑,更想告诉他,她其实并不想离开。
轰隆隆!
一阵轰鸣声从市中心的方向传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半边黑夜映成了灼人的绯红。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烈火军校的人都愣住了,连顾燕帧都顾不得再找项链,他转过头,看到谢襄在火光中惊慌的眸子,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最近的起火点离他们不远,众人赶到山南酒馆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郭书亭站在酒馆前,静静地看着这些断壁残垣,市中心的火光依旧燃着,映出郭书亭脸上的一行泪水。
霍小玉,或许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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