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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晚辈以为,这的确是一个机会。”
沈毅沉声道:“相国可能知道朱圭在地方上贪腐,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贪了多少。”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或许老相国也知道,这一点晚辈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晚辈想说的是,广东省广州府里,哪怕是小民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巡抚老爷在京城里很有人脉,有宰相高官做后台,因此无人敢得罪这位朱半城住老爷。”
说到这里,沈毅看向张敬,问道:“老相国,如今中书五位宰相,哪一位是他朱圭的后台?”
张敬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沈毅又接着说道:“晚辈查过这位朱抚台的履历,此人原先是在四川为官,做的是按察使,洪德六年之时,他一任按察使都没有做满,便突然被调任到广东任巡抚去了。”
沈毅低声道:“没记错的话,洪德六年,您老人家刚刚致仕。”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老张在退下来之前,为了让自己的影响力继续下去,尽量在一些缺位上安插自己人。
不止他这么干,杨敬宗杨相,也一定会这么干,而且会干的更加过分。
张敬终于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晚辈想说,您不知道朱圭这个人,到底在外面打着您的名声,做了多少事情。”
“是好事还是坏事,您现在恐怕都不清楚了。”
“更要命的是……”
沈毅无奈的说出了一句话:“您现在,甚至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个朱圭这样的人,在做朱圭这样的事。”
张敬的已经耷拉的眼皮子跳了跳,满脸皱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表情,他看向沈毅,默默说道:“后生,你想要说话就尽管说,不必拐弯抹角。”
沈老爷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老相国,您……是时候离开朝堂了。”
到今天,张敬离开朝堂,已经四年多了。
确切地说,过了年关进了洪德十一年,就整整五年了。
五年时间里,老头虽然退了下来,但是暗中的影响力依旧还在,他甚至想要用自己的影响力,再去做一些事情。
比如说,他给沈毅写“介绍信”,这就完全是政治操作,不是一个退休老头应该干的事情。
沈毅低声道:“五年了。”
“且不说您这碗茶到底凉了没有,即便没凉,现在的张家,也未必端得动了,晚辈说一句得罪的话。”
“张党……”
沈毅咬了咬牙,开口道:“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还认所谓‘张党’的人,您的那些门生故吏,大多都是朱圭那种人,打着您的名头在外面作恶的人。”
沈毅这番话,说的不怎么客气。
但是他其实已经是收着说了。
两个老头人老心不老,虽然退了下来,但是凭借着巨大的影响力,依旧可以在暗中做事情。
正因为如此,皇帝至今不肯放他们离开建康。
而且,五年时间了,连中书宰相都换了一批了,两个老头的余威犹在,且不说皇帝陛下心里会如何想,中书那五位宰相的心里,肯定是会多少有些不爽的。
老头愣神了半晌,然后自嘲一笑:“让你说你还真说了,一点面子都没给老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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