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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时,苏明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二叔、四叔和裴今酌,今晚都没回来。
有下人去问,宫里人只说他们公事繁忙,得晚一些回府,裴老夫人便让她回来休息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出了问题。
毕竟三人并非在同一部门任职,即便是公事忙,怎么可能三个部门同时忙?
苏明妆甚至在想——会不会是皇上把三人当人质,逼她与裴今宴和离。
但又说不通——即便是抓人质,也应抓她父母,抓她婆家人算什么?而且裴今宴还在镇戍关,便是和离,也得有他在场吧?
……或者是,皇上不仅抓了国公府的人,连学士府的人也抓了?父亲从国公府回去后,又被皇上叫了回去?
她知道自已的想法既幼稚又愚蠢,但当今皇上的无耻手段,屡次突破她想象,她现在已无法用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标准,来衡量皇上了。
从前她在各国的史书上看过,有些昏君贪恋美色、有些昏君好大喜功、有些昏君喜欢唱戏、有些昏君想当木匠……百姓民不聊生。
民不聊生这四个字,在书上看时便触目惊心,但真正摊上这种昏君,才知什么叫绝望!
她出身名门,有父母保护,依旧被昏君坑害,她甚至都不敢想普通百姓会如何。
却不知是躺得时间太久未睡着,还是整整一晚不断思考此事,她的头越发疼了起来。
苏明妆起身,穿戴好,出了房门。
房门外的折叠竹床上,守夜的云舒,和衣睡在上面。
因为苏明妆推门动作很轻,所以并未惊动云舒,她便拉了一条披风出门,摸黑向知春院而去。
她有预感,如果知春院门开着,就说明二叔和四叔还没回来。如果关了,应该就是两人回来,婶母回青竹院睡了。
虽不知预感是真是假,还是打算悄悄过去看看。
但意外发生了。
就在苏明妆离开主院,距离主院大概二十步时,突然看到许多黑影翻墙跳上主院。
她吓了一跳,生怕自已看错,急忙躲在拐角,继续观察。
当又看见两名穿着夜行衣的人翻墙进去后,才猛然醒悟——皇上并不是抓国公府或学士府的人当人质威胁她,正好相反,是要抓住她来威胁国公府和学士府!
正常来说和离书需要夫妻二人签署,但也有一种情况,是夫妻双方家人代为签署!
苏明妆立刻停下胡思乱想,一边捂着嘴,防止自已不小心发出声音,一边换了条小路,向知春院而去。
当到知春院时,却发现静悄悄,院门虚掩。
她躲在角落里等了一小会,见没有动静,猜想黑衣人没来这,便匆匆跑了进去。
守夜的下人见到夫人,吃了一惊,“奴婢见过……”
还没等下人问完安,苏明妆就推门冲进裴老夫人的房间,却见,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正在灯下聊着什么。
两人见苏明妆,很是疑惑。
苏明妆急忙道,“母亲,快……”
还没等她话说完,就听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她跑进去了,我看见了!”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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