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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荛反水,他在上海就留不住。上官嘉禾或许是恨上官厉,但可也远远没到想要他性命的地步。按照齐藤的意思,他也必须早回王靖荛的身边。一是监视,二是督促。
“少爷,色字头上一把刀。暗杀一旦成功,上官和我们就结下世仇。如果你下不了决心,我可以——”他做了一个掏枪的动作。
“你想做什么!”王焕之勃然大怒,猛力用手拍着车椅,冲他吼道:“我警告你,如果谁敢动宜室一根毫毛,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是。”许剑心掀了掀嘴皮子,没敢再胡说八道。
汽车“嘟”地一声停在渣打银行雄伟的石阶前,王焕之缓步下车,每一步走得像巨石那样沉。
望着他的背影,许剑心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心里暗暗骂道:“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为了个女人瞻前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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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永伦坐在办公室的大椅子上,悠闲又不悠闲地凝视着桌上厚厚的报纸。一份份的报纸喷散着油墨香味。上面写的新闻可一点都没香味。
时局动荡,世事纷纭。松奉之战打得不可开交,胜负难定。所报道的没有一桩是利于松岛的消息。上官厉错买兰格志股票亏掉德式枪械的钱已经被记者扒得底朝天。传言说,上官厉要连军费都发不出,松岛现在是军心溃散。
盛永伦轻叹一声,眉宇中显出不符他年纪的沧桑。身为行长的特别助理,他的工作称得上是轻松至极。在国外过了几年逍遥日子,混了张老牌大学文凭。来渣打银行做特别助理,是他在伯父面前缠磨很久才得来的机会。以他的身份和肩生的责任,是不能永远在外逍遥。时间一到,他就要像孙悟定一样被佛祖收到五指山下。
伯父给他的时间是一年,一年的自由,短得如草尖上的露珠,转瞬即逝。他拿起桌上的报纸瞅了两眼又放下。通篇下来,没有一点开心的事,还不如不看。
宜室啊宜室,你究竟在哪?
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正在生死存亡之际,你知不知道你的避而不见,深深的伤害了他们,你知不知道——
“咚咚咚,盛特助。”门外传来柔媚的轻呼声。
盛永伦忙正了正领带,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进来。”
一个漂亮的女职员,轻灵地探进脑袋,小声朝里说道:“……盛特助,王先生来了。”
王先生,哪个王先生?
他一头雾水,女职员跺着高跟皮鞋,细声细气地嚷道:“你上次不是交代我,如果王太太来银行一定要及时通知你吗?今天王太太没来,王先生来了。”
王焕之!
盛永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现在在哪?”
“经理办公室。”
“知道他找金经理有什么事吗?”
女职员跟在他身后,急匆匆地说道:“我看见他拿了一张支票过来要求提款,而且要全部换成美元!”
盛永伦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死紧。
一场荒唐的发财圈套,有人成了孤魂野鬼,有人赚得盆满钵满。更可恨的是,做为主谋的上官嘉禾和盛永伦,却因为高超的智商和完美的计划从容脱身。除了极少数几个人,脏水一丝丝都没有泼到他们身上。那些钱说不定就是上官厉用来买德式枪械的钱!
可恨,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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