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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身体,大关节有12处,小关节有210处,全部卸下,那种痛苦不仅要承受一次,而且要承受无数次……我简直难以想象,在那样的折磨中,闷油瓶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张启命接受训练的半年后,他的眼光已经冷得如同死人。
我几乎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接受张家所谓的密不外传的严苛训练,没有父母亲人,一个人接受。
然后变得冷漠。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并不是闷油瓶生来比我们强,并不是他生来就是让我们仰望的神。只有痛苦的浴火,才有涅槃的重生。
闷油瓶的经历,是让人无法承受的,而正因为他承受了,所以当我们所有人见他发威时,第一印象就是:这不是人,简直是神。
直到二十四岁,张启命的名字,在族谱上死亡。
张棠瑞讲完这些,重申了一遍,道:“我说过,这只是一个版本,每一任张起灵的存在,都不会留下痕迹,所以我现在所讲的,或许是真的,或许全部是假的。”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心中不知怎么,有种胀痛的感觉。
我想起了五年前,在去往西王母国的戈壁上,闷油瓶说过: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而他所要寻找的,不过是存在的痕迹。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闷油瓶要寻找的过去,或许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那是被抹杀的印记,甚至连张启命这个名字,都可能是一个假象,除了恢复消失的记忆,他的过去,无法从任何一个古墓里得到答案,即便他回到张家,也不可能。
直到这一刻,我对闷油瓶的历程才能进行客观的回顾。
闷油瓶的苏醒,是张坤。
他被当成诱饵下到墓室,紧接着砍死了粽子和放饵的人,接着遇到了陈皮阿四。
那时候的闷油瓶,对自己一无所知,但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他有一双发邱指,他有宝血,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或许,自己曾经是一个盗墓的。
那么自己的记忆,能不能从古墓里得到?
于是他开始帮陈皮阿四下斗,直到某一次,在斗里寻找到一丝熟悉,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他开始接连不断的寻找曾经下过的斗,这些线索拼凑起来,逐渐使得一些记忆复苏。
紧接着,陨玉、鬼玺、青铜门的使命,闷油瓶逐渐恢复了记忆,甚至记起了四十多年前的事情。
但依旧还有很多没有想起,比如自己的族人在哪里,终极在哪里。他想不起来,他所掌握的,只有终极的线索,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保护这些线索不落在其它人手里。
但因为老九门,确切的说,是因为我,他将最后一道线索:尼日婆显牌交了出去。
而挽救这个错误的唯一办法,就是寻找更久远的记忆,回忆起终极的所在地,即便不能毁灭它,至少也要在它的人进去之后,全部抹杀掉。
这一刻,对于闷油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与此同时,我的浑身也冒了一层冷汗。
这意味着,闷油瓶去终极,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终极可以人为控制,闷油瓶可以让它转移,或者隐藏,甚至毁灭。
第二:以上都无法做到,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光去那里的每一个人。
他如果办到了第一点,那么早就该遵循约定,回来与我们汇合,但他没有。那就就只能是第二种原因,他选择抹杀。
如同他抹杀成功,或许可以断掉它的线索,但如果他不成功,或许就永远长眠在终极里。
我浑身的血都凉透了,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胖子不傻,他显然也跟我想到了一处,整个人的脸色就变了,嘴唇几乎在哆嗦,他道:“小哥会不会已经……”
“不可能!”我压下胖子的手,一字一顿道:“那么多次,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但每一次,他都活着,因为他是张起灵,所以他一定还活着,我们要把他找回来。”
胖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道:“不错,小哥是阎王爷都不收的,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接着,他开始显露出急躁,道:“姓张的,还有什么话,快说。”
张棠瑞摇了摇头,道:“在解开这份密码图之前,应该是你们需要回答我的问题。”顿了顿,他道:“我们在大陆没有设点,很多消息都很难流通,这一次寻找族长,我们也是花了很多功夫查到你的头上。哑巴张双指探洞、粽子绕道的本事,你们这一行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并不难确定身份,他就是我们族长。但其余的,却是怎么也查不到了,道上传言,你们是哑巴张过命的兄弟。所以我这次来找你们,是为了试一试运气,原本我很失望,但现在看来,传闻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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