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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哀荣,世人看重生,更是看重死,就没有背着乡亲偷偷将人往山上一埋就葬了的做法。
鬼鬼祟祟,其中定然有鬼!
胭脂山因晨起落日的山间霞光,向来有些灵,各样的传说也多,更是有仙人霞光庇护亡者,亡者泽被后人的传说,镇上的人也排外,哪里能容外乡人偷摸着往山里去。
这是胭脂镇的地盘!
“不不不,误会了,不是偷摸着埋人——”吴富贵几人被这些锄头扁担镇住了。
扛锄头的老农不可怕,好些个扛锄头老农就吓人了。
“还撒谎!我两只眼睛瞧得真真的。”凤兰嫂子啐了一声,捶衣棒指着人,“到了这会儿还要说瞎话,瞧瞧你们自个儿身上穿的扎的是什么!”
吴富贵头戴白帽,腰缠了条白带,几个家丁更是穿了件破麻衣,原先只是想着,送人上山虽然简单潦草,却该有的也都得有,算是对亡者的心意,自己积阴德了。
哪里想着,一大清早的忙活,还是被人逮着了。
“不,不——”吴富贵憋了口气,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下人不好当!
“富贵哥,诈尸更吓人些,咱们速速离开这胭脂镇才是要紧!”史一诺拖着瘸腿,紧张兮兮地回头瞅了一眼,走近吴富贵身边,低声道。
眼眸转了转,吴富贵也有了决断,他重重跺脚。
“得!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就说了吧!”
“是,我们是想悄悄地办了差事,可我们也没犯忌讳,这要葬的人不是外乡人,本来就是你们胭脂镇的。祖宗往上数三代,板钉钉的胭脂镇人。”
在众人怀疑的眼光中,他咬了咬牙,露了些实话。
“是王伯元王夫子家的闺女儿!名儿叫王蝉的丫头。”
“她得急症去了,小小年纪的,也怪惹人怜,王夫子托了我们办这事儿,我们也就办了,左右不过是费些腿脚的功夫,我们做人奴仆的,最不值钱的便是这气力,秀才公发话,我们就走这一趟了。”
“王伯元?”
“这名儿有点耳熟。”
“傻啊,伯元都不记得了,咱们胭脂镇的秀才,前些年去了府城生活,那可是顶顶有出息的。”
人群中,众人交头接耳,一通通气后,大家伙儿恍然,目光不约而同地朝前头拎捶衣棒的凤兰嫂子身上瞧去。
“嫂子,我依稀记得,伯元和你家有亲是吧。”
“是有亲。”祝凤兰点了点头。
祝凤兰的父亲名为祝从云,是王伯元嫡亲的娘舅。
“哟,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有人惊讶的喊了声,瞅了瞅祝凤兰手中的捶衣棒,又瞅了瞅下跑得一身狼狈的吴富贵,眼里有怜惜之色。
可怜的,是挺尽心的,埋个棺给自己整这么狼狈,还得被他们追。
顿时,锄头砍刀收了一些。
吴富贵偷偷松了口气。
“伯元的闺女儿,”有人掰算关系,“这么说,人要是还在,得喊从云大爷一声舅公,喊凤兰嫂子一声表姑,小小年纪就没了,着实可惜。”
“是是,那丫头小时候我见过,生得不错,就是说话迟,去府城那年都快三周了,还不会说话,也不爱和人玩耍,惯爱坐门槛边瞧树瞧蚂蚁的。”
“对对,还爱看云……我也记得,是个怪丫头。”
大家伙挑着印象中的事说着,不免感叹光阴残忍,几年没消息,不想再听到,竟然已经是死讯了,还是早夭的憾事。
祝凤兰手中的捶衣棒没有搁下,瞅着吴富贵几人的眼里还有怀疑。
“谁知道他们说真的还是假的!走,棺椁埋哪儿了,领我们瞧瞧去!”
棺椁埋哪儿了?
吴富贵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苦哈哈。
他们还没埋呢,也不敢埋,这这——这诈尸了啊!
祝凤兰瞧出了点不对劲,当即厉声喝道,“你们这里头有鬼!少跟他们废话了,指不定嘴里就没一句老实的,乡亲们,咱们将人捆了,自个儿寻着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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