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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朔凤目猩红,死死盯着面前这张被鲜血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脸,恨不能将她剥皮抽骨。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封朔退开一步,方芷垂下头颅止不住地咳嗽。
邢尧担忧唤了声:“王爷……”
封朔用尽自制力才强忍着没有将眼前这死囚给千刀万剐了,他狠佞道:“找大夫给她看伤,本王会叫这毒妇知晓何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既这么喜欢给人用药,便把她做成药人!”
药人可不是试用普通药,一些不致命的毒药也需要有人试用,当真是生不如死。
从地牢出来,方芷的话一直萦绕在封朔耳畔,他心口重得厉害。
他一直以为母妃是病了这么多年,结果是被奸人用药物控制了……
封朔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一件,就往太皇太妃住的明檀院去。
比起封府其他地方,明檀院要有烟火气得多,暖阁里备了一桌子美味珍馐,太皇太妃坐在桌旁,却不见动筷,像是在等什么人。
封朔站在暖阁门口,一句“母妃”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太皇太妃就先看见了他。
“皇儿……”
岁月从不败美人,太皇太妃笑起来时还同那双十少女无异。
这句“皇儿”让封朔一阵神情恍惚,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太皇太妃真的能认得他了。
太皇太妃起身,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封朔手上的血迹时凝滞,变成了担忧:“皇儿,你受伤了?”
“母妃。”封朔怔在原地,还是不敢相信太皇太妃真的恢复神智了。
“宋嬷嬷,快叫大夫!”太皇太妃焦急吩咐宋嬷嬷。
封朔这才如梦初醒,迈开步子走进暖阁:“我没受伤,母妃。”
他在水盆里净手洗干净了血迹,才坐到太皇太妃身边。
太皇太妃容颜如旧,眼神到底还是苍老了,她看着已然能顶天立地的儿子,眼底慢慢有了泪光:“公务繁忙吧?我让宋嬷嬷传信给福喜,叫你过来用饭,这会儿菜都有些凉了……”
她用手比了一下封朔的个头,发现跟她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孩童相差巨大,心中止不住地伤感“我儿都这般大了,这些年,母妃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却一直醒不过来……今朝清醒了,母妃也不敢见你,母妃待你不好,让我儿一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封朔心口酸胀得厉害,他摇摇头跪在了太皇太妃跟前,头搁在太皇太妃膝上,千言万语哽在心间,最终能叫出口的却只是一句:“母妃……孩儿想您。”
这句话让太皇太妃泪落连珠,哽咽道,“快起来,母妃蒸了你最喜欢吃的年糕。”
封朔抬起头来时,面上虽是笑着的,眼眶却通红,太皇太妃也用帕子揩了几回泪,把桌上的菜尽数往他碗里夹。
“母妃听说你定亲了,对方是个有本事的姑娘。”
“她很好,母妃见了也会喜欢的。”
“我儿喜欢的姑娘,自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母妃怎会不喜欢?”
***
姜言意在楚家守岁,她从下午等到晚上也没听说封朔会上门来,不由得怀疑封朔之前那话只是逗自己玩的。
晚间城内有人放烟火,楚承茂也弄了些烟花在院子里放,最好玩的楚惠宝吃饱喝足野够了,反而是最先吵嚷着要睡觉的。
姜言意推着楚言归出去看烟花,楚承茂抱臂靠回廊站着,烟火炸响时,他有些失神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兴安侯县主四处打听楚承茂行踪,动不动就制造一番偶遇的事情姜言意略有耳闻。
只不过吉祥客栈在东边,楚承茂看的却是南边,姜言意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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