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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人能当管事,他们才做小厮,这瞧事情的周全程度,就是不一样!
他们想着吃寡汤寡水的馄饨、干巴的烧饼,人管事已经想着吃大席面了。
关键是,话还说得这样漂亮!
“管事的,您是这个!”史千金竖了大拇哥过去。
“谬赞谬赞。”吴富贵笑得自满,肚皮一挺,腰板一直,发号施令,“走,咱回府!”
吃席喽!
……
一行人回到夕水路的吴宅时,已经是黄昏时刻。
黄昏,阴阳交际之时,正是迎娶送亲的吉时。
昏时行礼,故曰婚。
果然,只见府里张灯结彩,宾客往来,人影幢幢,家丁和丫鬟穿着簇新的衣裳,脚步不停,忙活得厉害。
“好好好,可算赶上小姐大喜时候了,奴也得给小姐道一声喜。”
吴富贵热泪盈眶,稍稍整了整衣裳,提着下摆就要加入。
瞧着这阵仗,再忙上小一会儿便开席了,吴家富贵,老爷不是爱惜那一点铜钿的人,就是下人也有下人吃席的地儿。
史一诺的脚步停了停。
“走啊!”被大个子挡了一下,史千金一个没留神,鼻子碰了一把,撞得是眼泪哗哗,再瞧前头的史一诺,顿时没好气了。
史一诺结巴:“我、我有点不想进去。”
“不想?为什么不想?你不饿啊。”
前儿被绑在龙眼树上的事儿就不说了,王蝉睡了一天,他们就饿了渴了一天。到后来问明白不是拐子了,这才被胭脂镇的乡亲从树上放下来。
那时,天色都黑了。
小地方歇得早,铺子也早早歇业,任你兜里再有铜钿,也没处买好吃的。
他们挨到白天,才吃了点正经东西,行船时候诸多不便,更是只吃了些干粮。
“饿,还馋。”史一诺老实点头,“不过——”
再看吴府,他面上又有迟疑的神色。
说是不想进去,其实是有些不敢。
被诈尸的事儿吓着了,他的心肝都吓得变小,莫名,史一诺瞧着这处热闹,心里有些闹。
吴宅是白墙灰瓦的建筑,瞧过去不如朱墙绿瓦的气派,可自有一股内敛。
此时天光还未完全黯淡,灯火早早就点上了。
朱红色的大门,铺首衔环是鎏金的色泽,四处挂着彩绸。
烛光映着红灯笼,屋宅像一只庞然巨兽蹲地。
门是它的口,灯是它睁开的眼睛,此时,它龇牙咧嘴,通身的彩绸是妆点自身无害的彩衣。
史一诺磕磕绊绊,将自己的闹心说了出来。
史千金:……
“我瞧你这是落下毛病了。”
“真白长这么大个,”他翻大白眼儿,“前儿叫王家丫头吓了一遭,这会儿瞅着风吹衣裳就说鬼了?”
“得得得,瞧你这乌龟看青天的模样,这大席你没口福,就甭吃了,我帮你多吃几口,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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