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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为难:“我借的手机。”他待会可能就接不到了。
岑矜:“两分钟。”
“好。”
挂断电话,岑矜立即拨给吴复,从她搬出婚房开始,她就没有联系过他。
第一通,吴复拒接,她又打出第二通,这一回,终于连上。
耳畔不再是熟悉的昵称,只有开门见山的生疏:“什么事。”
岑矜手按在被子上:“我们资助的小孩,你就推给我一个人?”
“这是你爸妈的主意。”
岑矜呼吸变得紧促:“所以?”
“谁开的头,谁去收拾烂摊子。”
“你不是参与者?”
“我们都是,”吴复好整以暇:“所以我把结束权交给你,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当个好人。事实证明,你父母的迷信活动封建思维并不管用,我们婚姻一样很糟。”
岑矜胸线起伏,气到眼眶泛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事实。”
岑矜要被火气胀满:“就不管他了?不觉得残忍吗?”
“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吗,矜矜,”来情绪时,吴复仍会下意识唤她小名,因为长年累月的习惯在短期内无法更改:“我看过合同,资助人如有意外变故,可提前结束资助关系。我跟你不管,自然会有别人接手。”
原来在他眼里,这些曾经充盈着情感的白纸黑字,都是随时能够终止的冰冷契约。
岑矜联想到自己,周体发寒,吐字近乎颤栗:“吴复,你真不是个东西。”
吴复:“我还在忙,没空吵架,挂了。”
一声,那端彻底没音,岑矜气到胸痛,她捏起拳头,抽动鼻腔,逼迫自己重整情绪,而后回拨给李雾。
对方很快接听,但已经换人,听起来年长许多,有些粗哑,讲着她几乎听不明白的方言。
岑矜懊恼起来,焦急问:“用你手机的那个男孩子呢?”
“走了哈,”男人说:“还有事啊?”
岑矜瞥了眼时间,如被闷棍一击,克制不住滚下泪来,只说“没事了”,就按断通话。
傻坐了会,岑矜平躺回去,试图将那些泣意咽下去。
她双手交叠,将手机贴在胸口,心伤又迷惘。
早两年他俩刚订下婚期时,吴复就出了车祸,虽有惊无险,但也让家中长辈忧心不已,生怕结婚当天再生事端。
起初她跟吴复不以为意,后来她第一次怀孕掉了孩子,父母寝食难安,开始花高价求助所谓的命理大师,而吴复也变得疑神疑鬼,就顺了二老主意。
大师给的化解方法,就是让他们夫妻俩去南边资助个小孩。
岑矜迫不得已,被生拉硬拽着,跟去了胜州的偏远山村。
村里有个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贫困生,那孩子刚初中毕业,负担不起之后县城高中的学费。他家世又惨,打小父母双亡,与偏瘫的爷爷相依为命,一边照顾老人一边读书,日子是非常人所能忍受之苦。
见有贵人主动上门,村委主任殷切不已,直说李雾成绩好又懂事,领着他们去他家看人。
男孩家里贫困得有些出人意料,仅一间低矮简陋的土砌小平房,家徒四壁,头顶悬挂下来的一颗灯泡是此间唯一电器。
“那小孩人呢。”吴复问。
主任也纳闷,吐着一口拙劣的普通话:“我也奇怪,李雾呢,李雾!”他喊着他名字往里间走:“老李头——你孙呢……你躲这里头干嘛呀。”
岑矜跟着回头,也是此刻,她与门缝内一双眼睛对上目光。
……
整个流程确认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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