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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意到茶几下摆着一些书籍杂志,便将其中一本较厚的取出,而后不着痕迹扫了眼岑矜,她背对这里,单手撑着台面,身形略显惬意,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头。
他敛目,迅速将那两千块夹进书里,抹平扉页,把它放回原位,方才松了口气。
—
吃完早餐,岑矜轻车熟路带李雾去了宜中。
齐老师一早就将寝室楼栋与门号发到岑矜微信,经由宿管指示,他们很快找到地方。
是间很典型很原生态的四人男寝,书本散乱,鞋也横七竖八,椅背取代橱柜,成了安置衣服最为便利的去处。纸篓里基本是饮料罐子,阳台的塑料盆也堆满脏衣,只等放不下了再一齐运送到洗衣间。
李雾的书桌与床铺先前没人使用,沦为临时储物间,被其他三位的杂物占满。
此时学生们都在上课,寝室里空无一人,落针可闻。
岑矜无处落脚,索性站到门边,与饮水机结伴。
李雾也无从下手,不好乱动他人东西,只得干站着。
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岑矜环视少刻,捋起袖子走过去,呼喇一下将靠门那张书桌上的东西横扫到一旁,哐当坠地的也视而不见,而后将椅子上重叠衣服全部抱起,分摊到其余三张上面。
做完这些,她回过头,掸掸手道:“用吧。”
少年惊诧于她的大刀阔斧,有些愣神。
“怕什么,本来就是你的地盘。”岑矜走去阳台,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冲里面喊:“拿条毛巾过来,擦擦桌椅再放你东西。”
“好。”李雾应声,忙从行李箱里取出旧毛巾,快跑到阳台。
岑矜摊手:“给我。”
李雾说:“我来吧。”
“给我。”她不容置喙。
李雾把毛巾交给她。
一到手里,岑矜就吐槽:“瓦片吗,这么硬?”
“……”
她就着自来水搓起来,动作与力量完全没用在点上,不像是洗抹布,更像是和小面。不知是因毛巾材质,还是水温过凉,女人白嫩的指背逐渐泛红。
李雾不忍,再次提出:“我来洗吧。”
岑矜歪头瞥他一眼,眼底写满疑问。
李雾屏气噤声。
岑矜关上水龙头,拧毛巾:“我洗法有问题?”
“……没有。”
“那抢什么,逞什么能,”她将毛巾递出去:“底下你自己收拾。”
到底谁在逞能。李雾接过那块仍在下小雨的布团,有口难言。
仪式感做足,岑矜走回室内,从包里取出棉柔巾慢悠悠擦手,趁此空档,李雾极快将抹布重拧几道,直至不再沥水,才不动声色走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李雾的书桌、衣柜、床板都整洁一新,成为此间清流。他干活实在太利落了,完全无需人操心,比起岑矜平日所请的那些高价钟点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不由自主产生设想,这种能力不失为一技之长,倘若李雾今后没考上大学,从事家政行业想必也会有不错的收入。
少年关抽屉的响动打断她思路,岑矜当即回神:“好了?”
李雾回头:“嗯。”
岑矜扫了眼腕表:“待会要下课了,等你室友回来,我请他们一起吃个午饭,都是你同学,就当提前认识下,”她安排得井井有条:“午休过我再带你去见班主任,然后去量校服尺寸。”
李雾面露难色。
岑矜注意到:“怎么了。”
李雾眉心舒展:“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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