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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见窗门是开着的,他将手收回,拾步走向窗边。
屋内烛火氤氲,女人坐在灯下,垂眸颔首,在专注地摆弄着什么。
他略略偏了头,凝目看去。
是一张纸,确切地说,是将一些碎纸拼成一张纸。
碎纸?!
他眸光一敛。
想起傍晚时被他撕碎的那张寒毒解药配方。
面部线条顷刻就变得冷硬锋利起来,他微微眯了凤目再看。
虽然看不到上面写的字,但是大概的轮廓还是看得出来,就是那张他涂涂改改、还是雏形的寒毒解药配方!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五指骤然用力,尖锐的刺痛从掌心和指腹传来,瓷瓶四分五裂,他转身,大步离开。
**
回到厢房,雷尘便迎了过来:“殿下。。。。。。”
刚准备跟他禀报事情,忽的发现他的右手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大惊:“殿下的手。。。。。。”
“没事。”秦羌这才转身朝门外扬手一抛,将掌心早已捏碎的瓷瓶和药粉抛于走廊外的草丛中,脚下不停,往里厢走,边走,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背有被常姜抓破的旧伤,有方才砸墙留下的新伤,手心是瓷瓶碎片的割伤。
见他伤得不轻,雷尘剑眉一拢:“属下去拿药箱给殿下包一下。”
说完便走,被秦羌喊住:“不用,本宫不是说了没事!”
口气甚是不悦。
雷尘只得作罢。
“不是有事要禀报吗?”
男人掏出帕子揩了揩手心手背上的血污,问他。
见男人揩得大力,却又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雷尘一阵肉紧,都觉得痛得慌。
“方才厉。。。。。。雷烟过来,殿下不在,她便让属下将那个小瓷瓶替她转交给殿下。”
说完,雷尘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精致青花瓷瓶。
秦羌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给她装眼泪的瓷瓶,脚下一滞。
已经取到了一次眼泪是吗?
为何流泪?
眼前浮现出她坐在灯下,专心致志拼凑那张碎药方的情景。。。。。。
因为寒毒的药方被毁?
他眸色一寒,走过去,将那瓷瓶抓在手中,长指颤抖,指节发白。
雷尘在身后问:“已经是上半夜守夜的时辰,她还未过来,属下要不要派个人过去叫一声?”
“不用了。”
雷尘怔了怔,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而站,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过了头,男人明明冷冽的语气,他愣是听出了一丝苍凉和灰败。
**
翌日清晨,常姜用过早膳,就来到秦羌厢房等他下朝。
因为今日是四王爷秦毓邀请众人去他府中赏荷的日子,常姜等秦羌回府,然后一同前去。
厉竹用过早膳,也来了秦羌厢房,只不过,她不是等秦羌的,而是继续做他的侍卫,他上朝还未回来,她便如同寻常一样,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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