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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尸三破其二,剩余的那具一袭白色的狩衣早已被染成了一片血红,扇子的顶端是珍珠颗粒般大小的血滴,它的面部开始了一阵狰狞,这是一个死亡的收割者,下一个它将要跨过已经倒地不起叶秋的身体,直取近在咫尺的查文斌。 那种笑声让人不寒而栗,脸上没有任何动作却在喉咙里爆发出那般的讥笑,是狂妄,是蔑视,还是它在迎接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木屐轻轻敲打着地面,发出着的是清脆的“哒哒”声,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胖子的双眼比尸血所迷离,挥舞着双手死死的抓着老爷子的衣襟不停的喊道:“怎么了,他们怎么了,你告诉我!”是查文斌的啜泣,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没有了战斗的声音是不是意味着…… “是老二嘛!老二!”他挣扎着爬起来,挥舞着双手朝着前方踉踉跄跄,丁胜武后来说他一生遇到过很多墓子里的脏东西,唯独那一次教他的记忆是最为深刻的。原来,人死之后可以强横到那个地步,这种中国祖宗发明用来占卜的巫术东渡到了东瀛竟然成了这般威力的邪术,究竟是阴阳道厉害,还是我本土道教的式微?若是真碰上凌正阳的那般的人物,这样的三具死尸在他眼中恐怕也不过是如土鸡瓦狗尔了。 当那死尸一步跨过叶秋倒下的身体时,它手中的折扇连同身体一起径直照着查文斌的后背刺了过去,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啊!”得一声大叫,就在那把折扇离着查文斌的后背不到几寸远的时候,它豁然被人给拖着往后一扯。 浑然是血的叶秋竟然在那双脚离开自己身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还来的力气,居然一把扯住了那死尸的脚踝。临空扑下去的死尸没有了支撑点,双脚被握着往后一拉,叶秋拖着它连连往后。 那地上到处都是吊着苦力死尸的绳索,狩衣死尸一只手用爪子,一只用带着利刃的扇子不顾一切的抓着地面,可就是这样,叶秋已经蛮横不讲理的拖着他。 一捆绳索往那死尸脚踝上一颤,用力猛地一拉绳索,“嗖”得一下,那狩衣死尸顿时便被吊了起来。金刚折扇也毫不含糊,倒挂着照样朝着叶秋的肩膀上刺去,这一回他又没有躲避,单手抓着对方的手臂眼中是让人有些窒息的滔天杀意。 那死尸好似也察觉了叶秋的举动,想要往后收那折扇,可是手腕却被死死捏住,几次尝试都不得成功。后者,抬起右手的寒月,手起刀落,“咔”得一声,那条手臂顿时断成了两截。不等死尸另外一只手臂伸出,又是一刀,失去了两条手臂的死尸瞬间就等于失去了战斗力。 而就在查文斌以为他要取了那具死尸头颅的时候,他却把手中的寒月刀往地上一掷,然后轻轻拔下插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断臂道:“我要你死无全尸!” 接下来,孙胜看到了他这辈子最让他觉得恐怖的场景,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忽然跟疯了一般扑到了那具倒挂着的死尸身上,他张开自己的嘴巴一口狠狠咬在对方的脖子上…… 肌肉的撕裂声,发狂着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声,经脉和骨骼的断裂声。摇晃着脑袋像一只疯了般的猛虎,大片的皮肉被他硬生生的撕咬下来,据说僵尸可以抵挡住普通的冰刃,其筋骨之牢固,其皮肤之坚韧便可想而知,但是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对手身上发泄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群荷枪实弹的边防武警如同天神一般的从天而降,据说那天去的很多边防战士回去之后连续几天都没有吃饭,只要看过现场那些残肢断臂的无不呕吐翻水,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惨烈的场面。那个疯了一般的男人浑身是血扑在一具尸体上不顾一切的撕咬,他身上的伤口多达几十处,每一处都深可见骨…… 那批东西到底是不是国宝后来谁也不知道,包括丁老爷子在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国之重器,紫荆城皇家宝藏,只要有这个存在的可能性,那么终究是不会交给你一个区区的丁胜武独自一人去操办的。人家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想着发财梦的他们到那时才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一颗棋。 死而不腐的东西**最是强悍,你想那些个肌肉因为水分的缺失都会变得跟牛皮一样,骨骼也会逐渐钙化,试想,你去咬一下生的腊猪蹄,大约就是那样的玩意。 究其他们这回惨败的原因只是因为查文斌有力使不上,单靠叶秋一己之力以一敌三才会落此结局。而胖子的眼睛则差点失明,死了几十年尸体的体液里正是各种细菌繁殖的最好地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尸毒”,好在他是送医及时,勉强保住了那双眼睛,不过从此以后每到阴雨天的时候他的眼睛总会酸痛,并且时不时的眼角会流出一点粉红色像是血一般的液体…… 叶秋的伤势是很重的,手术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肺脏、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医生说他全身的血液几乎换了一遍,若不是这个人的体质实属罕见,这个人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查文斌的肩胛骨也断了,不得不留在延边一直住院,这回,哥三齐刷刷的躺在一个病房里,难得的休息。 因为他们的关系,孙胜没有被捕入狱,只是带着这个秘密和招魂幡一道被遣送回了长县,这个地方,怕是他一辈子再也不想来了。 等到他们陆续出院,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了,东北进入了深秋的季节,街上的行人都开始穿着厚厚的棉衣,妇女们开始忙着收割地里的白菜,男人们也要进林子伐木,他们要为接下来的一整个冬天做好一些即将可能的到来。 离开了满是药水味的医院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胖子搂着还有些咳嗽的叶秋,查文斌看着那一地落叶的白桦林看着他俩道:“还去看苗老爹吗?” “看,为什么不看!”胖子嘴里塞着热乎乎的驴打滚,这是他最爱的北方小吃,“我们只不过是被一点小事给耽误了,他娘的,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居然把我们当做是下锅子的苦力了,他们倒好,躲在后面当支锅的掌柜,临了我们差点搭在下面,连货是什么东西都没见着。” “问你老丈人去啊。”查文斌被他逗乐了,这一笑,肩膀扯着还有点疼。 “他知道个屁,娘的,后来我听九儿跟我说,老爷子被人叫出去待了一周才给放回来,她跟我说因为这次事闹的挺大,罗门上面似乎对他很不满意,最近老头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不说这些了,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要不就搭火车过去,不过这次,票让我来买!” 改革开放后,全国的发展都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可是当他们走下火车到达当年那个小站台时,它甚至还不如那时候的光鲜。地里是刚刚收完的庄稼,火烧成片的秸秆灰让人捂着鼻子躲避不及,跟站台里的人打听之下才知道,去往野人屯现在只有那种三轮农用车,也是偶尔进去收山货才会顺路带点客。 去到最近的一个镇上,胖子几乎搬空了那个小镇上的批发部,几年后回去探老乡,你空手总不行。又雇了一辆三轮子,后面的车斗里装的满满当当,这才摇摇晃晃的冒着黑烟往屯子里走。 路上,免不了就要攀谈起来,开车的问,你们怎么会跑那边偏僻的地方去,胖子说自己当年在那下乡插队这不回来看看老乡。 “还有啥老乡啊,”开车的老哥摇着头道:“你们不知道吧,那屯子这些年只出人不进人,哪家的闺女愿意嫁到那山里头,听说现在人头是越来越少了,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搬到外面来了。不过说来也怪,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去的人还挺多,你们这些城里人真会找地方玩啊。” “挺多?”胖子抓着车斗又问道:“那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人家只是雇我的车子,别人只要给钱,我管那么多,说是说进去搞勘探的,但是我瞅着不像,那几个人一脸的凶样,哪里像是吃公家饭的人。” “那他们有几个人,都带着一些什么东西啊?” “有七八个吧,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反正也挺多的,也就上个上个星期的事情,还约了我半个月后进去接他们呢。” 胖子用手比划道:“有没有见过这么长的箱子被他们带着,窄窄的那种,这么点厚度的。” “哎,好像还真有,你怎么知道的,”司机老哥道:“那箱子还挺好看,外面镶着一层明晃晃的亮片,我当时还说呢,这箱子好看是好看就是窄了一点。” 查文斌小声问道:“有发什么发现?” 胖子把嘴贴到他耳边说道:“查爷,我感觉咱们这回来对了,我估摸着那是一群地老鼠,那箱子里八成就是洛阳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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