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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素贵妃。
锁定了目标以后,鹤泰没有耽搁,立刻前往素贵妃被关押的那座废宫,不管她知道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总还是要试以试的。
那破败的宫殿在夜里安静的矗立着,显得尤为静谧,连夜间巡逻的佩刀侍卫都会绕开这里,往那些热闹的宫苑前后巡视。
残破的殿阁,戴罪的弃妃,谁还会管这里是否存在危险。这儿本就僻静,在夜间便更加多了几分宁静。
从宫门到院里空无一人,鹤泰一路无阻的就到了殿门前。
此时的素贵妃正坐在破殿里的床榻上,床上的铺盖散发着一股很重的霉味。被她卷做一团扔在床脚,反正是夏天也用不着盖。
桌案上燃了一支烛火,烛泪滴落,在桌上堆积。烛光昏暗,连她的面容也暗淡无光,更是令人感受到她消沉的情绪,现在的素贵妃以不如往日艳丽明媚,尖锐的性格也被磨得渐渐没了棱角。
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简直连天上地下都不能形容。
昔日在澜袭宫,哪晚不是睡前人参汤,睡醒燕窝粥的。桂圆莲子汤都拿来漱口的,泡脚都用鲜花瓣。再看看现在,能喝上一口新鲜的豆腐青菜汤都算是好的了。
曾经,太监宫女从头到脚的伺候,现在虽然这废宫里也有两个人,一个太监,一个嬷嬷,不过也压根不把自己当主子伺候,别说当主子了,连奴才都不如,自己还要与他们怄气,还不如没有。不过倘若没有,恐怕连去膳房取膳的人都没了。
反正那俩人除了每日在眼前晃一眼,就看不到人影了,不知道躲哪儿去偷懒耍滑去了,听说也不是专在这个宫,是还要司着几个废宫的差事。说得好听是差事,实际就是到饭点了,将饭菜往那儿一扔,差事就算得了。
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还能活着也只不过是因为心里还存着点希望,希望皇上哪一日能记起自己那么一丁点,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虽然她知道这不太可能,可若是连这个希望都没有了,她也就活不下去了。
正自艾自怜,就见殿门被一把推开了,素贵妃惊讶的站起身,从内室往正殿走。这么晚了,会是谁来?那两个奴才是从来没有这个点还出现的。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快速的走到殿中便看到大开的殿门外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形。借着月光,她皱眉细细瞧了几眼,才看出是鹤泰。
素贵妃不明白鹤泰为什么会来,不过见来人是他,脸上的惊惶之色倒是消失了。
定了定神道,“不知晋王深夜到此,所为何来?”说着缓慢着步子走到殿中的椅子上坐下。
鹤泰眉梢一挑,也抬步迈过门坎,到了殿里,他的锦衣华服与这残破的殿形成鲜明的对比,如一尊凛然的天神降临。
他站定了,并没有正面回答苏贵妃的话,而是环顾了一周。摇头道,“想不到贵妃娘娘如今就住在这种地方,着实有些委屈了。可还习惯?”
素贵妃听他说自己住的委屈,眼中生起希翼的光亮,可只是瞬间便熄灭了。那希翼的一瞬间,她有些想求鹤泰在皇上面前帮自己说句好话,即便不能赦免罪过,能不住在这破地方也好。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帮自己,莫说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即便是有,自己落难,已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谁会伸出援手。弄不好被视为同党,一起获罪。于是希翼便幻灭了。
她自知希望渺茫。苦笑道,“已然习惯了。现在本宫不过是一个罪妃,还能奢望什么,留着这条命已是皇上的隆恩。”
鹤泰将她那一瞬的黯淡神情看在眼里,曾经的素贵妃一向是高傲又雍容的,绝不会说出这般自弃的话来,看来在这里的日子的确难过,心灰意冷已深入到她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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