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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他所有的行为。
天快亮的时候,他抱着我的腰,枕在我头上。
外面在处理余老爷子的事情,他没有出去。
我理解,他不是不孝顺,而是,太孝顺。
那些动静,那些声音。
每一个节奏,都是一把刺刀,刺着他的心脏。
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不然,他的头痛症,也不会这么厉害。
“不然,我去给你热点药,好不好?很快回来,你等我。”
“不。”他一口拒绝,抓着我的胳膊,非常用力。
我妥协,抱着他的头,继续帮他按着。
手很酸,但我知道,这点手酸,跟他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好,我陪你。”我哄道。
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这么耐心,这么耐心地,在另一个人面前,绝无怨言。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都寸步不离这个宅子。
某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头上,多了一根跟其他头发不同颜色的另类。
白色。
那根白发在他的发间,显得特别扎眼。
我想伸手把它拔掉,但我不想让他知道。
那个星期之内,他一直守着这里,处理老爷子的事情,脸上,从来就没有过一丁点儿多余的表情。
宅子里的下人,个个心惊胆战,生怕做错事,生怕出现一丁点儿的纰漏,惹怒他们的少爷。
那几天,他吃得极少,几乎没有进食,也几乎没有好好睡过。
一到晚上,头就痛得让人抓狂。
最严重的一次,他满头大汗。
他不让我出去拿药,我猜,是因为疼痛让他更清醒。
其实我明白,他成年以后,很少待在这里,他是在自责,自责自己陪他父亲太少。
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
余家,家大业大,他跟余烨的关系一直僵持,所以不回来,也很正常。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余老爷子突然如此病重,撒手人寰。
大概是余老爷子自己隐瞒的吧,他不想让他的小儿子知道,自己的病那么重。
如果余焺知道,一定会让他去医院。
但,他根本不愿意。
尽管,没有人知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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